聽到徐風的呼喊,小景應聲過來,她面色微紅,額上有薄薄的細汗,她直接用袖子擦了擦,顯然十分暢快,西瑯想,若是不發生之后的事,大概他們一路到入京都的那十來天都會如此時般的輕松自在吧。
小景看了看那邊的人群,發現了躍朱,想起了什么,朝他叫道:
“躍朱!”
躍朱近前。
“把你身上的包袱給我!”
躍朱征詢地望著西瑯,西瑯點頭。
躍朱解下包袱,小景立即扒開,露出玉匣子,正欲打開蓋子,一條銀色的鏈子迎面而來,將玉匣子套住,是條九節鞭。
小景拽住九節鞭,望向另一頭,是一個黑布蒙面,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的黑衣男子,身后是十來個一樣打扮的人。
“交出玉匣子,我們不傷人命!”見小景不放手,握住九節鞭的黑衣男子低聲開口。
嗬,好大的口氣,小景微挑眉峰,忽然一松手,抬腳朝玉匣子一踢,玉匣子飛向空中,掠過小景頭頂,朝后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身后徐風的手里。
黑衣男子大怒:“找死!”揚起九節鞭朝小景揮去。
小景袖中的“邀月刀”已握在手中,按理說,長距進攻的兵器較短距進攻的兵器更有優勢,而小景似乎對這種長距軟兵器更加熟悉,對持起來,好像比白日對付黑大龍和黑二虎更加游刃有余,九節鞭進攻的距離,回旋的速度,落點的預判,無一不準,黑衣男子大駭,自己引以為傲的九節鞭竟在一個小姑娘面前沒走過二十招,最后一招九節鞭還被小姑娘手里的刀切掉了一節。
小景捏著被“邀月刀”切下來的一節九節鞭,后退一步,身后便是剛才自己教過的一眾西璄護衛,聲音清悅悠揚,“實戰是檢驗自己所學最好的方式,還等什么,上!”
護衛們沖向一眾黑衣人,不得不說,小景這一次的教學還是很成功的,西瑯的護衛悟性也是蠻高的,畢竟是上過戰場的。
徐風把手里的玉匣子遞還給小景,“他們和白日里那批人不是一伙的。”
小景接過玉匣子,點頭:“我知道。”這伙人應該只是單純地想奪這玉匣子。
小景打開蓋子,一縷柔和的暖光暈開,是一枚如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晶瑩剔透,用縷空的金絲半包著,上面系著扣,下面墜著穗。
在漆黑的夜中,那珠子如皎月般明亮。
使九節鞭的男子見狀,失聲喊道:“不是‘雪火蓮’,撤!”
黑衣人飛快退去,消失在夜色里。
小景拿起珠子臉色變了,望著西瑯時,眼里有些怒氣:“你耍我!”
“是你說要躍朱背上的盒子,我已如你所愿!”
“躍朱,你說,這盒子里裝的一直是這珠子,不是‘雪火蓮’?”
“雪火蓮”生長在西璄極北的雪山上,通體火紅,狀如蓮花,十二年開一次花,摘下與莖分離后,需用寒玉匣子裝承,否則便會立即枯萎,至于功效嘛,有人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也有人說可以永保青春。
昨日夜里,西瑯就拿走了“雪火蓮”,早上離開“風陵客棧”時,西瑯摘下自己腰間的夜明珠,放進玉匣里。
“這是我西璄國寶‘暖陽珠’,也是炙熱至寶,這珠子夠我邊軍將士一整年的口糧了,你知足吧。”躍朱道。
“嗬——”小景哼了一聲,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對,是我沒說清楚,我要的是‘雪火蓮’。”
“‘雪火蓮’,我已經答應要給我一個朋友了。”
“小景——”胤紅被小景的樣子嚇住了。
“你算計我!”
“我可以告訴你,‘雪火蓮’的味道不是甜的,很苦!”
“你知道,你嘗過?”小景冷冷地盯著西瑯。
“嘗過!”
小景望著西瑯的目光更加冷沉,二十一歲還如小孩模樣的妖怪。
似明白小景在想什么一樣,西瑯嘆了一口氣,語氣誠懇地道:“小景,本王可以承諾你……”
“不必!”小景截住西瑯的話,臉色一淡,收起戾色:“王爺的‘暖陽珠’我收下了,一路相護入京,我自會守諾。”
經歷了“黑域三魔”的截殺,接下來的已不值一提,都不用小景與徐風出手,西璄護衛都可以自己解決,倒是使九節鞭的黑衣人如影隨形,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雪火蓮”,雖避著與小景正面交鋒,暗里也在西瑯隨行的馬車里翻找,小景有時也睜只眼閉只眼,她只是答應西瑯護他周全,有人替她找,不用自己動手,她樂得作壁上觀。
就是這樣,他們來到入京都的最后一個驛館,入冬的天氣雖冷,已不如邊城那般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