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走過回廊時,正看到小景坐在屋頂上望著月亮發呆。
徐風輕身上了屋頂,小景一身黑色的勁裝,她顯然不習慣女裝,到了泠水鎮就將換下胤紅的衣裙,徐風的目光在小景發上的黃岡玉扣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這么晚了,小景還沒休息。”
“我夜里睡得不多。”
徐風手里拎著個酒壺,遞到小景面前。
小景伸手抵住酒壺,“我飲不了烈酒。”
徐風也不在意,回手把酒壺湊近唇邊狠狠地飲了一口,用衣袖擦擦嘴,“小景因何去京都?”
小景想說,這不接了蝎利王的差事嘛,護送他進京來的。
也許,是因為徐風在自己危難時的出手,也許,是他身上有幾分自己莫名的熟悉,這種熟悉無關于誆騙西瑯他們是師兄妹的說辭,老道士醫術不賴,功夫還真不怎么樣。
小景覺得敷衍的話出不了口,于是吐出了兩個字:“尋人!”
徐風沒有接話。
“徐大哥,又為何去京都?”小景沒有繼續自己的話題,反問了一句。
“算是回鄉吧。”
“徐大哥是晉人?”
“嗯!”徐風答得肯定,并不隱瞞。
象是回應徐風的坦誠,小景低嘆了一聲,“我有未解的謎題,或許到了京都,會尋到答案。”
“不過,我看你好像有些猶豫。”
“人對未知的事總是既新奇又充滿著好奇,即便知道危險,也禁不住想一窺究竟。”
老道士說,有舍才有得,有因必有果,緣法天定,宿命注定,凡事皆有定數。
只是參禪悟道,小景是真的沒有慧根。
“無妨,既做了決定,便一路往前吧,沖過火海刀山,焉知不是大道康莊!”徐風再飲一口酒,眉間綻出一個灑脫的微笑。
這一笑,讓小景找回了真實感,她是一路奔著“雪火蓮”去的,在西瑯一行人未到“風陵客棧”以前,她就在那里住了好幾天,聽老徐頭說了幾天的書,她對徐風的印象也就停留在那里,臉上掛著痞笑,心里憋著蔫壞,而一路同行的徐風,有點嚴肅,有點拘謹,感覺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小景出手很快,忽然伸手就把徐風的胡子拽了下來,徐風瞪大眼睛,按住自己的下巴。
“徐大哥書講得不錯,易容次了點。”
這時,在樹下的暗影里閃過一個人影,小景警惕地要從袖中滑出“邀月刀”,徐風迅速按住小景的手臂,輕聲道:“他是來找我的。”
說著,從屋檐上跳了下去。
那人的身量與徐風一般高,與徐風執禮,行的是屬下之禮,在與徐風一陣耳語之后,徐風望向小景,招手示意讓她下去。
小景也跳下屋檐,走近二人。
徐風朝小景介紹來人:“這是我兄弟瞿靜,這位是小景姑娘。”
“瞿大哥安好。”小景拱手揖禮。
“小景姑娘切勿客氣,叫我瞿靜就好。”瞿靜連忙回禮,瞧他年紀二十來歲,長著一張笑臉,看起來很和氣。
“小景,瞿靜是來接我的,我在京都還有熟人,西璄蝎利王身份特殊,與他的使團進京多有不便,我這就走了。”徐風道。
“好!”
“小景,你要和我一起走么?”徐風問。
“既答應了蝎利王,自然是要送他入城。”
“西二街‘墨上香’的老板娘秦二娘與我有舊,在京都的日子,我都在那里,有事可到那里尋我。”
小景點頭,尋思一下:“‘墨上香’?!是書齋嗎?”
“不!”徐風臉上再泛起一抹笑意,“是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