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颯上午外出了,回到府里已是午后,站在“松苑”外聽到院內有些吵鬧,幾個婢女正在爭執些什么。
景颯推開院門走進去。
丫頭們見到景颯進來,立即分開,這點自覺還有,景颯在院中石凳上坐下,手輕輕搭在石桌上,她左邊是王氏與齊氏送來的四個婢女,蓬頭垢面,有一個一邊臉上有青紫,還有一個脛上有抓傷,右邊是珍珠與碧玉,碧玉還好,珍珠頭發散亂,一邊臉腫得有些高,顯然是被打了耳刮子,看來不光是吵架,還動武了。
景颯掃視了六個丫頭,良久沒有說話,這樣的威壓,景颯自信還是很能唬人的,她輕輕撫額,“碧玉,去給我倒杯茶。”
碧玉看了看珍珠,屈膝應了聲“是!”轉身便往茶房而去。
“說吧,怎么回事?”景颯沉聲問。
身上帶傷的兩個丫頭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聲調不高不低,口齒清晰,頗有張法地敘述起來,再看珍珠,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
“哪里來的不懂規矩的丫頭,主子問話,站得倒是直得很!”
景颯到侯府十天了,對待下人蠻和氣的,至少入院的六個丫頭,都是這么認為的,此時,景颯說著這樣壓迫感滿滿的話,留在院中的五個丫頭齊刷刷地跪下。
“沒說你,你起來!”
珍珠一愕,就算再笨,她也知道,她家姑娘這句話是對自己的,抬頭望了一眼自家姑娘,緩緩地站起身。
景颯大概也聽明白了,帶傷的兩個丫頭是二夫人齊氏送來的,一個叫彩虹,一個叫彩霞,也許是得了齊氏授意,暗地里來監視她的,今日,被珍珠撞見彩霞偷偷進了景颯房中內閣,珍珠揪住彩霞時,只有珍珠一人,彩霞拒不承認,與珍珠扭打在一起,同是一路的彩虹自然是幫著彩霞,然后是王氏送來的兩個丫頭或許有著相同的使命,本就對珍珠和碧玉占了自己的位置頗為不滿,此時當然是要與彩虹彩霞同氣連枝的。
碧玉這時端來了茶,景颯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問道:“碧玉,珍珠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姑娘,她們四人一起打珍珠,珍珠為了護住婢子,才挨了彩霞一巴掌。”
景颯點頭,看著珍珠,“要打回去嗎?”
四個丫頭一窒,彩霞愕然地盯景颯。
景颯輕牽唇角,“本姑娘是武人脾氣,護內又不講道理。”
珍珠感動,但仍是實誠地搖頭,“不用了,婢子也抓傷了她。”
景颯嗤了一聲,“你不是有武功底子嗎,怎么打架還用抓、撓、揪頭發這樣的招術呀?”
珍珠臉一紅。
望著四個跪地的丫頭,景颯輕描淡寫地道:“好啦,別跪著了,回去吧。”
四個丫頭都是一驚,她們可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調教過的,身上都是帶著命令的,事成之后有許金銀的,許良田的,許歸還賣身契的,許給少爺做妾室的,姑娘沒讓她們“下去”,而是“回去”,難不成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