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路上,參與揍人的一個小護衛打馬上前,走在景颯身邊,似有些猶豫,開口喚道:“五姑娘!”
景颯的身份在平昭侯府雖未明示,但今日老夫人走這“相國寺”一遭已然明了,遲不過月底年初,這位侯府最尊貴的姑娘就會身正名正。
景颯轉頭看他。
小護衛咬咬唇,緩聲開口:“屬下覺得,這天也怪冷的,把江四公子他們綁在那里,不會出事吧?”
“你們不是給他生了堆火取暖了嗎?!”景颯笑道,還燒了江陵那貴死人的衣袍。
小護衛還是有些擔憂。
景颯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笑意,小護衛心腸還挺軟。
“放心吧,”為首的護衛接口,“那堆火下面都是頂粗的木樁子,不燃上一個時辰滅不了,那里離官道不遠,運氣好的話,碰上進京或離京的車隊,沒準現在都被救下了,再不濟動手之前,姑娘不是故意放跑了兩個護衛嗎,聰明的話,該躲在暗處,等我們離開便可救人,就算是蠢的,離京都就十來里,回家搬救兵,一個時辰,怎么都夠來回了吧。”
呂姑娘朝景颯道謝:“多謝二位姐姐相救,青霜無以為報!”
呂姑娘閨名呂青霜,因著錦州呂府家道中落,才來京都永寧伯府投親。
“無妨,舉手之勞而已。”景颯并不在意。
“呂姑娘不必言謝,永寧伯府二小姐即將成為我們平昭侯府大少奶奶,我們也算是自家親戚。”景繡道。
永寧伯府嫡次女桂蘭芝與平昭侯府二老爺家的景佶不日便要成婚。
呂青霜點頭,仍是有些擔心,“可是,那江家四公子就是個無賴,景姐姐就不怕他伺機報復嗎?”
“不然,我為什么要先放跑金瑞之。”景颯笑道:“放心吧,江陵不過就是欺軟怕硬,把他收拾得服了,他才不敢往外胡說,不然有損呂姑娘閨譽。”
原來,這位景小姐不僅救了自己,還為著自己的名聲,呂青霜再度感謝。
一直將呂青霜送到永寧伯府。
“今日不早了,青霜就不請二位姐姐進府了,兩日后就是伯府賞花宴,二位姐姐一定要來,青霜會請府中長輩答謝二位姐姐。”呂青霜再一福禮。
景颯景繡二人回禮,一行人才折回往平昭侯府。
“五姑娘學過功夫?”景繡半撩起車窗上的布簾,看著車窗外騎著馬的景颯。
“嗯。”景颯應道。“你和景緦一點沒學?”
二夫人齊氏對女兒的教育著重在琴棋書畫,齊氏做的也蠻成功的,景緦在京都貴女中甚有才名,至于景繡這個庶女,身為嫡母自然是喜歡不起來,但是景繡生了副好顏色,若是將來攀了高枝呢,齊氏如此聰明,自然不會把路走絕了,而且,二老爺對景繡頗為寵愛,她也極為懂事,對長輩謹小慎微,對同輩恭敬謙卑,除了齊氏對她的幾分淡漠,其他人對她并沒有明顯的嫡庶分別。
瞧出景繡有幾分難堪,景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抬頭望了望天色,冬日的夜色,暗得有些早。
“散開!”景颯沉聲對身后的護衛道。
緊接著,一聲低啞的破空之聲,直朝景颯面門而來,景颯朝后一仰,后背貼著馬背,一枚三棱飛鏢扎在身后的馬車壁上。
護衛有幾人已經中鏢落馬,一時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