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的傳國玉璽遺失在晟朝權臣中不是秘密,當今晟朝皇帝的傳位詔書上都沒有這方傳國玉璽,上面蓋的是盛敖的私印和重制的玉璽。
大概,阿祿手里拎著的這尊駕帖已是僅存的盛敖遺帖。
“不知,這先皇駕帖還算不算數呀?!”阿祿再往前走兩步,把絹帛在宋祈昌面前晃了晃。
宋祈昌大驚,慌忙跪地行禮:“臣惶恐!”身后一眾人也全部下跪。
“宋公子,耍橫也該有點眼色,孫大夫看診有自己的規矩,沒人可以勉強他,你老爹的病孫大夫說了,另請高明。”最后幾個字,阿祿一字一字地往外迸。
宋祈昌只覺得有股殺氣在自己頭頂上盤旋,心里沒底。
宋祈昌跪著,恭恭敬敬,阿祿站著,趾高氣揚,一個伙計凌駕于一個官門公子之上,畫面有點奇怪。
“那爾等就退下吧。”
“臣等告退!”
阿祿把絹帛裹好,放回腰間,“等等!”
宋祈昌腳下一頓。
“把地上的血洗干凈再走!”
小藥童再從內堂里出來,徑直走到站在一邊的景翊面前,請他進內堂,路過阿壽身邊時,阿壽拉住小藥童,看了看景翊,問小藥童:“孫大夫第一個要見他?”
小藥童點頭。
阿壽一揚眉毛,彎唇笑道:“那他的診金是什么?”
小藥童看了一眼景翊,掂起腳尖,湊近阿壽耳邊,以手擋唇,小聲嘀咕了一句。
阿壽眼睛一閃,對小藥童道:“下去吧,我帶他進去!”
小藥童恭敬一揖,退了下去。
阿壽停在景翊面上的眼光深了幾分,語氣里有幾分隨性,“跟我走吧。”
通往內堂的走廊有些長,油燈很密,嵌在墻壁里,將廊道照得很亮,阿壽走得很慢,時不時地側頭回望景翊,景翊一邊走一邊在消化,一介民醫,竟有先皇遺帖,這位孫大夫是何方神圣?
“你的診金,誰給你的?”阿壽忽然問。
景翊陷在思緒里沒有反映過來,“診金!?”
“就是那根長針!”
景翊愣了一下,眼中有些戒備。
阿壽對景翊的戒備并不在意,還想開口。
“阿壽!”內堂里傳來一聲暮沉的聲音。
阿壽應了一聲“哦”,扁扁嘴,走去前面走廊盡頭將一簾幕布打起,示意景翊進去。
內堂很寬敞,桌案前坐著一個白衣老者,應該就是孫大夫。
房內四角和桌案邊燃著炭盆,很多盞油燈全部都點著,屋內暖和又明亮,窗戶上掛著深色又厚重的簾布,擋得密密實實。
阿壽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用木棍將窗戶撐開,此時,窗外已是月朗星稀,夜色迷離。
景翊深揖一禮:“見過孫大夫。”
孫大夫指了下對面的蒲團,景翊就座。
孫大夫一頭華發,沒有一絲黑的,發髻盤在頭頂,用一支木簪別著,眉毛、胡須都是白的,修剪得服帖整齊,五官精致立體,僅看面容十分年輕,皮膚光潔白皙,沒有一絲折皺,這樣合在一起,景翊瞧不出孫大夫的年紀。
阿壽回到孫大夫身后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