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嚇了一跳,只見阿福直接捏碎了李仁左手中指指骨。
景颯將筷子放在碗上,面色十分平淡。
“我耐心有限,說重點。”阿福冷聲道,“誰給的銀票,誰給的畫像?”
李仁喘著粗氣,“不知道……”
“老道士說人身上有二百零六塊骨頭,”阿福的聲音很輕很慢,透著刺骨的冰寒,“我下手最厲害的一個人,也沒撐過六十塊,就全部招了。”
又是李仁一聲哀嚎。“魑爺……福爺……饒命……我真不知道……”
阿福沒再說話,一聲聲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啊……啊……福爺,……別捏了,……我說……我說……是個姑娘,……帶著圍帽……看不清樣子,真不知道她是誰,”李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抽抽噎噎道,“……聽聲音……很年輕,……是她……讓我們在城外動手,……殺掉……畫像上的女子……做成劫財劫色……”
景颯冷笑。
景翊心寒。
“她給了……一千兩銀票,……說事成之后……再給一千兩……她給了我們……路線圖,說回城時護衛少一半……可以動手,可是回城時的護衛還是不少……我們沒有機會動手……”
回城里救了呂青霜,與永寧伯府的護衛一起進城。
景颯的唇角帶著壞笑,不懷好意地盯著李仁,“李仁,你三叔對你好嗎?”
這時,從院墻上跳下來一個年輕男子,一身青色與黑色相間的胡服,男子輕功極好,府中護衛無人察覺。
景翊上前一步,景颯擋住他,“景翊,你先回去吧,碧玉煎好藥,我讓她送到你房里去。”
看來,這年經男子與景颯阿福彼此認識,這是要支開自己的意思,景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那我先回‘柏苑’了。”說著,朝阿福拱了拱手,朝外走去。
“不去安慰安慰?”阿福看著景翊的背影,“他好像受的打擊挺大的。”
“讓他自己琢磨吧,他將來要繼承侯府的,養成小白菜,以后要栽大跟斗的。”
“你對他挺上心的。”阿福意味深長地道。
“沒娘的孩子怪招人疼的。”
阿福斜眼望她。
年輕男子半跪行禮,“屬下參見少閣主!參見魑大人!”看了一眼阿福,想了想,改口道:“參見福大人!”
李仁淚流滿面,一臉懊悔,他真是想錢想瘋了,二千兩銀子要“逍遙閣”少閣主的命,他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難怪她可以使喚魑爺。
“逍遙閣”閣主座下四鬼,魑、魅、魍、魎,貌似潘安,溫潤如玉,功法高絕,狠戾乖張,跋扈猖狂,曾經有人懸賞八萬兩買他四人其中一人的性命,迄今未成。
因為四鬼在江湖上的名聲太盛,閣主將他們改為,福、祿、壽、喜。
阿福朝年輕男子抬抬手,年輕男子站起身。
“有什么是我現在就要知道的!”景颯道。
年輕男子恭敬回道:“從明年元日起,成渭河漕運歸‘海沙幫’,‘海沙幫’幫主石濟日前中風,幫中大小事宜由二當家李海暫代,李海無妻無子,對侄子李仁視如己出。”
景颯揮了揮手,年輕男子行禮告退,跳墻出去。
景颯走到李仁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李仁,你落在我手里,你說,你三叔要用多少錢贖你呀?”景颯摸著下巴,“沒想到你三叔還挺能耐的哈,石濟爭了那么多年的成渭河漕運都沒成,他這一中風,讓你三叔整了個落地桃子。”景颯轉頭看阿福,“魑爺,你說,成渭河漕運一年有多少油水?”
阿福一挑眉毛,“一個月該有八、九千兩吧,一年總得有十萬兩出頭吧,”他眼里帶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別呀,少閣主,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我三叔一定會活剮了我……”李仁哭喊。
“你是我的小財神呢,瞧你這身價,嘖嘖,比四鬼還要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