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碧玉兩個丫頭站在屋外,從申時她們家姑娘見過那個穿青黑相間胡服的男子之后,姑娘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應該是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兩個丫頭暗處猜想。
穿這種顏色衣服的男子,她倆見過幾次,是不是同一個人,不知道,有時隔得遠,瞧不真切模樣,見到姑娘都會單膝下跪行禮,很是恭敬。
都快兩個時辰了,天色暗了下來,姑娘也沒有用晚膳。
珍珠正準備敲門進去,景颯從里面出來,一身暗紋繡黑色男裝,瞧這打扮就是要出去。
“姑娘不用晚膳嗎?”碧玉道。
“我不餓,碧玉,你去我床上躺著,有人來找我就說我不舒服,歇息了。”
“是。”碧玉道。
“那,要是烈姑娘來呢?”珍珠問。
“她知道我去哪里了,今天不會來的。”
兩日前景颯與阿喜去了一次“一品堂”,沒有提前送拜帖險些連門都沒讓進。
“看來你這‘少閣主’的名牌也不怎么好使嘛,真是世風日下呀,‘一品堂’的門檻比‘逍遙閣’還要高呀。”
阿喜戴著屬于四鬼的騷包面具,遮著眉眼,即使如此,她似乎都能看到阿喜眉間的不屑。
得虧是一個長史打扮的人路過,認出了四鬼面具,才讓他們進去。
這回阿喜笑得連肩膀都收不住的顫抖。
景颯咬牙,很想踢他一腳。
他二人在廳里等了兩盞茶后,丼曉知姍姍來遲。
“不知少閣主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丼曉知合手揖禮。
“丼堂主不必多禮。”
丼曉知抬眼看她,景颯也戴著面具,只露著下面半張臉,她還不想在丼曉知面前露底。
丼曉知額高印堂略窄,顴骨略高,鼻闊唇薄,許是做了些時日的道士,這面相看上有些刻薄。
她與丼曉知談了筆生意,今日閣中傳信吏已經回話。
景颯去了西二街的“墨上香”。
同是倚樓賣笑,這里的姑娘是舞樂為主,花魁離愁便是樂中魁首,各中樂器無一不精,聽之一曲繞梁三日,回味無窮。
“墨上香”的大廳很寬敞,極明亮,中間的舞臺也非常寬闊,分散在四周的是數十張桌案,供客人落座觀賞。
此時,大廳里已經座無虛席,今日離愁要登臺彈琴。
景颯走到一旁,對小廝打扮的年輕男子道:“我要見徐風,煩請通報。”
小廝問道:“請問公子貴姓?”
“景!”
“景公子請隨我來。”不用通報,小廝直接帶著景颯去了二樓一間包廂,敲了門,聽到里面回應,小廝推開房門:“徐公子,您等的人到了。”
徐風不再是“風陵客棧”老徐頭的打扮,劍眉星目,氣質沉斂,年歲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看見景颯,他十分高興,迎上前來,“你終于來了。”又對小廝道:“去將二娘請來。”
“是!”小廝應聲出去了。
“徐大哥知道我會來?”景颯笑問。
“我可是一直在等你。”
“徐大哥知道我是誰?”
徐風微笑,答案已十分明了。
幾句話的功夫,腳步聲急促漸近,門就從外面被推開,一個年約四十的婦人從外面進來,一身青色的華麗衣裙,頭發松松地綰了個髻,用一支碧綠的翡翠簪子別著,臉上的妝容雖有些濃,卻仍是舊日熟悉的面容,正是“墨上香”老板娘秦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