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宮”內,北堂銣的職責是訓練新人,遇到可塑的苗子,北堂銣總是倍加關注。
宮主知道北堂銣后來又去看過雪狼好幾場比賽,北堂銣對雪狼贊不絕口,稱他極聰明知收斂,懂得善刀而藏,不露鋒芒。
對于“荼蘼宮”新進人手,宮主還是很慎重,畢竟,那孩子太小了,心性未定。
促使宮主下決心的,是“悲笛劍”。
雪狼竟然身懷“悲笛劍”,別人不知,宮主卻知道,那是“逍遙閣”陸善行走江湖時用過的第一柄兵器,雖然,陸善后來有意讓這柄劍退出眾人視線,可他身為“荼蘼宮”宮主,擁有頂尖的消息網,終是瞞不了他的。
雪狼因為命案被囚嵇城府衙牢房,宮主把他從囚牢中撈出來,將他帶回到“荼蘼山莊”,置身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入了“荼蘼宮”的雪狼,遇事從不出挑,做事細心周到。
雪狼說,“悲笛劍”是他偷的,是真?還是存心隱瞞?
宮主知道雪狼是女子。
在她入花宮沒多久就知道了,雖然,她的確瞞過了自己一段時間,她的身量格外纖瘦,她用束布密密實實地在腰上纏了厚厚的一圈,宮主一次與她在院中比劍時,為了防止她摔倒,在她腰上扶了一把。
那是宮主第一次懷疑。
然后,宮主發現的破綻也越來越多,雪狼少與其他人親近,總是獨來獨往。
自己的內閣她從不許人進去,貼身婢女也不許,她馭下很有一套,婢女小廝被她管得服服帖帖、老老實實的。
北堂銣比宮主更早懷疑雪狼是女子,為此,北堂銣還指使過大丫鬟阿梅套過她貼身婢女的話。
阿梅給北堂銣的回話是:“小婢子油鹽不進的,她說,‘雪公子內閣從不許人進去,就算是婢子也不行,雪公子說了,梅姐姐要知道什么,或者是宮主、北堂大人要知道什么,直接問他好了,他是宮主的屬,是婢子的主,婢子只做婢子該做的事,若婢子做了探子的事,那便越界了,就是梅姐姐會覺得婢子賣主不義,雪公子更容不了婢子不忠。’我問她:‘這是雪公子讓你這樣說的?’她倒是很坦白:‘雪公子說了,這樣說,便不會有人為難婢子了。’”
北堂銣失笑,他倒是沒指望可以探知些什么,雪狼還是很小心謹慎的,她這種中路直拳的打法,北堂銣接得挺意外的。
花宮之中,北堂銣的功夫是最好的,閑時,他樂于指點大家幾招,雪狼也不例外,于她,北堂銣有半師之儀,她對旁人很戒備,功夫很雜,北堂銣亦沒有把握在這上面探知她的來歷。
北堂銣發現,雪狼的可塑性很強,她是個天生的武者,近身對弈,她可擅拳,論兵器,你以為她擅劍,她也能使刀,還能使得非常不錯。
北堂銣知道,雪狼還有一路絕活,暗器,這是她無關性命絕對不會顯露人前的殺招。
第一次見是她射瞎狼王的眼睛,那一擊要有非凡的定力,破釜沉舟的勇氣,處于劣勢與絕境之時,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心,一擊不中或是稍有偏差,便會被狼王撕碎。
第二次見就是她與月鷹的對壘,她贏得很聰明,不與蠻牛比力氣。
再有讓北堂銣疑惑的就是雪狼的內功,習武之人,內功是騙不了人的,雪狼的內功很淺,她年紀太小,本屬正常,可是她的功夫好像又經過名師教導,尤其是劍法,“悲笛劍”她使得很順手,一件稱手的兵器對一個武者來說是多么重要,總之,她身上有太多的謎團。
北堂銣在宮主面前倒是絲毫不隱藏對雪狼的欣賞,說她是比西門鎂資質更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