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替我覺得可惜,丼曉知早有異心,一直沒處置他,是師伯念舊情,‘一品堂’既能給他,他日,我當然可以再拿回來。”
望著高永成眉宇之間的自信與光彩,瞿青心服。
“平昭侯府里沒人發現姑娘的身份?”
“小景是話癆,哦,小景就是本來的侯府小姐,我受傷昏睡的那一年多,她總是在我耳邊念叨,以至于她后來離開,我都有很長的時間不太習慣,她是個福薄的姑娘,平昭侯對她有愧,待我自是極寬容。”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鎮國公府外圍,望著高大紅漆大門上的巨大牌匾,上面的金漆大字:“鎮國公府”,高永成有些感慨,曾幾何時,那里寫著:“楚王府”,是他們七個皮猴子的家。
繞到內院外墻,高永成掏出兩條黑紗,遞了一條給瞿青,蒙住臉,兩人互點了一下頭,躍入墻內。
夜空中沒有月色,只見點點繁星,府內巡防密集,崗哨分布密實,但對于實戰經驗豐富的高永成與瞿青來說,還是有漏洞可尋的,兩人隱在陰影里行走,動靜很小,像兩只夜游的黑貓。
鎮國公府邸除了大些,基本布局其他貴府高門也差不多,高永成很快鎖定了書房的位置,世家貴族,書房一般都是秘密最多的地方。
門口站著四個守衛,一人兩個,四人一聲沒哼就被放倒,高永成望了一眼二樓,足下一點,從那半開的窗戶鉆了進去,她悄無聲息地在地板上滾了一圈,站起身,屋里很黑,好在她眼力極好,在一旁的書架上翻了翻,當她正要去翻案幾上的冊子時,一道勁風從后襲來,她往前一竄,翻過案幾,那人追上前來,掌風凌厲,她一撐后墻,從案幾下的空檔鉆回至屋中央。
片刻間,兩人在屋內已經快速過了數招,那人有些驚訝,高永成后腰上拔出匕首握在手里,匆匆又過了數十招,對于這個闖入者,那人表現出了充分的好奇。
高永成十分明白那人在好奇什么,過了這么多招了,本家功夫怎么都要露些端倪,由功夫便可探知她的來歷。
他們兄妹七人一起學武,功法最高的是她四哥,天賦悟性都是最佳,高永成是個異數,除了‘三陰真氣’母親格外嚴厲,其他的母親從不拘著她,想學什么都教她,她學成什么樣也不管她,因著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哥哥們都縱著她,在母親的軍營里溜達一圈,叔叔伯伯們的絕活,她也能撈一些,閑時她還喜歡瞎琢磨,一手出招,一手回掌,想著哪招之長,可補哪招之短,而且她還受過一段時間地獄似的磨礪,經年日積月累下來,如今她的功法不說自成一脈,但已經今非昔比,精進純熟。
“就是再走上七、八十招,鎮國公也試不出我的來歷。”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鎮國公金赤宏。
沒摸出她的來歷來,卻把自己的底給泄了,金赤宏看了她一眼,好囂張的丫頭,可她說的是實話,金赤宏在武道巔峰時或者可以在五十招以內,迫她用本家功夫,現如今……他在心里嘆了一聲。
“前日那個丫頭傷得不輕吧,居然還敢來。”
“我家姐姐不懂事,冒犯了國公爺,我這不賠不是來了嘛。”
“深更半夜,夜闖國公府,就來賠不是?”金赤宏冷冷地笑了兩聲,在一邊的蒲團上坐下。
案幾上的燭臺被一個面容普通手握鐵劍的中年男人點亮,然后,他退到金赤宏身后。
高永成瞄了那中年男人手里的鐵劍,說道:“對呀,我家姐姐性子急,沒說清來意就動了手,反正,她也受傷了不是,就算是她受了教訓,國公爺大人有大量,別和她計較了唄。”
小姑娘雖然故意沉著聲音說話,仍然聽得出來十分年輕。
“說吧,別繞彎子了,趁本公爺現在還愿意你說,不然一會到了地牢,上了刑,你還是要說。”金赤宏看著面前嬌小的小姑娘,眸色漸漸冷冽冰涼起來。
“好,那我說正事,沒準國公爺聽完就不罰我了呢。”高永成的語氣意味深長。
“說!”金赤宏簡單地吐出一個字。
“我來和國公爺談筆生意。”
“什么生意要夜半三更來談。”
“有些生意不是不能光的嘛,我是無所謂呀,我這不怕給國公爺招麻煩不是。”
小姑娘頗為油滑,有些市井痞氣,看不出深淺,金赤宏看她的目光變得更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