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安:“敦煌也不算很近,從我家開車大概五六個小時吧,祁連山很近,天天窗子外面就能看到。我們可以去玩個幾天,自駕過去,那邊的紅柳烤羊肉……太好吃了,比蘇市的好吃太多。就你這小身板,我估計你吃兩串羊肉都飽了……”
一路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亞丁景區停車場。停車買票,景區統一大巴進入。我們正準備上車,入口處一個二十六七的藏族小伙子朝我揮了揮手,跑了過來:“阿君~”
“澤仁~”我快步跑上前去:“你怎么在這里等我們,我們還打算大巴進去呢。你等了久不久?”澤仁憨憨一笑,露出了幾個大白牙:“你說今天到的嘛~我來開你們進去。”
“介紹一下,這是澤仁,我的一位好朋友。晚上我們就住他們家的民宿。”“走嘛~”澤仁熱情的幫我們拿行李:“票都買好了嘛~等下給他們看一下。我車子在這邊……”
這個一米七八左右的陽光大男孩,在本地人眼里不算很帥,他們比較欣賞肌肉強壯的康巴漢子。但總內地人的眼光來看,妥妥的異域風情練習生一枚。好看的下巴線條和一雙單純的像從沒見過人世陰暗的棕色大眼睛。
何方圓八卦的挑了挑眉,輕輕道:“這么帥~有情況?”“滾犢子,我們是單純的好朋友好哥們。”
幾年前最早一個人來亞丁轉山時候,半路休息喝路邊的泉水,被同樣轉山路過休息的澤仁媽媽勸說住了:“喝這個會肚子疼生病的”她好心的給了我她帶的熱茶和一小塊干酥油渣。聽說我一個人轉山,他們一家連忙告訴我一個人晚上太冷太危險,搭他們家的大篷車一起轉山有個照應,晚上也暖和。
后來幾次轉山,都和澤仁一家一起去的,兄弟兩個,爸媽都淳樸善良到毫無戒備心可言。
剛認識我那年澤仁才十五六歲,靦腆的像一只小羊一般的眼神。可能很少見到像我這樣穿藏袍去轉山的漢族,既不像女游客,也和村里的女孩子不大一樣,他還試著追求了我一陣。方法古樸又熱烈——唱歌。一些古樸的藏族情歌,可能天生的種族天賦,確實很好聽——但是我一句都聽不懂。
那時作為比他大幾歲的“大姐姐”,我肯定沒當真,以為是小孩子的玩鬧。果斷一口回絕了他。轉山完畢,我坐旅游大巴離開的時候,他追著大巴跑了很長一段路。讓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沒想到回到蘇市以后,他每天還會微信給我語音唱一段歌,說一些他的日常趣事。我直言和他沒可能。不管是距離、年齡還是哪方面,只能把他當一個好朋友。但他依舊快樂的笨拙的給我唱歌。
只是他的歌從歡快熱烈的,慢慢開始越唱越悲傷。兩年后的一天,澤仁微信上告訴我,他爸媽給他安排了相親結婚。他們那里結婚都比較早,他和父母抗議了兩年,最終沒有拗過。
此后我便刻意很少回復澤仁微信,再后來幾次一家人結伴轉山時候,澤仁才把前塵往事拋在腦后,會笑著坦言當年沒追上我可惜了,成了老友。
晚上澤仁一家熱情的給我們烤了羊排,澤仁炒了幾個菜,我們一起喝了幾杯他媽媽釀的青稞酒。晚上天還是很冷,澤仁的哥哥給我們點上小火爐,我們幾個年輕人圍著喝酒唱歌聊天。
喝到開心時候,澤仁的哥哥和寧子安勾肩搭臂、稱兄道弟,一個唱歌一個和聲。茜茜笑的花枝亂顫。
雪山,火爐,年輕人的歌聲。像所有最初的夢想一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