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驚了一下,后退了半步。
看著眼前的于晚易,在她的認知里,盡管她從不承認與這個弟弟的關系,但是于清理,眼前這個痞氣的,魅惑的少年是她父親的兒子。
她在夜風中,被吹的有點發抖。
“于晚易,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她大他三歲,想來還是試試好好說話。
于晚易好像被寵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他說。
“喬依,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見爸吧,他想你了。”
那一瞬間,于晚易的神情好像是一個小孩子拿到了糖果,兩頰上的欣喜突然顯得他有一些稚嫩和可愛。
喬依皺皺眉,已經幾年沒有見過喬敬楠了,三年,四年,甚至她自己都沒有算過日子了,從去他家拿了一次銀行卡,是她的留學費用,再沒見過,也有他的聯系方式,也知道他努力的得知她的消息,終究不再是當年的喬爸。
于晚易又說了一句。
“外面冷,回家吧,你明天去見爸,我們一切好說。”
喬依裹了下外衣,沉思了一下。
“好,讓我想想。”
于晚易開車去了車庫,老實的走了,這個奇怪的弟弟就是想讓她見她爸爸嗎,她不得而知,但其實內心深處,她還是想見的。
她很矛盾,是跟過去的無法和解,以及血液里流淌的親情。
于晚易開遠了,給喬敬楠去了電話,似乎兩個人也一直溝通著進展。
“爸,姐動搖了,我們關系有緩和,我明天帶她去見您。”
那邊是喬爸渾厚的聲音,但聲線有點顫抖,他太高興了。1264天,距離上次見女兒,喬敬楠是按照日歷算的,每一天都有記錄。
“好的,謝謝晚易。”
掛了電話,于晚易皎潔的眼,勝過那晚的高月,笑笑,回了家。
喬依這邊也到了家,這一天,路遠橋異常的安靜,她想,今天很忙吧。
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休息了嗎?”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剛進房間,你呢,到家了嗎?”
“到了,聊聊天嗎?”
路遠橋一個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
喬依接了,路遠橋溫柔的聲音,他躺在床上,聲音還有些疲憊,但跟喬依聊天他還是會很開心。
喬依想聊聊她的家,她第一次有想分享自己的生活的想法,方臻沒有,任何人都沒有過,只是這經歷太長,不知如何說起,也不知短短的描述是否能懂。
“你的家庭幸福嗎?”
路遠橋答。
“父親神經內科醫生,母親眼科醫生,自我記事起,兩個人沒有紅過眼,沒有生過隔夜的氣,但我可會因為不寫作業挨打過。”
路遠橋笑笑,清朗的笑聲,連他的笑都像好聽,像是能看見他的人,如四月春天。
喬依說。
“可真好啊,我真羨慕你,我的爸爸出軌離婚,過幾天叫我去見他,我不知道該不該去。”
路遠橋一下子感知了她的情緒,便不再笑了。
倒希望在她身邊,讓喬依能依偎自己。能說這樣的話給他,也是信任他了吧。
“不知道怎么給你建議,很難原諒吧,很難受吧。”
“是啊”
“喬依,你走到窗前”
“嗯?”
喬依拉開了窗簾,也聽到路遠橋的腳步聲。
撕拉的一聲。
他說。
“一起看月亮,也算起一起經歷了今晚的難過,喬小姐。”
喬依笑了,她靠著玻璃,倒是也能想窗前的月亮,路遠橋也在看著,似乎這種難過,都多了一個人分享,他不必多問什么,他只需要陪著她。
“路遠橋,謝謝你,一直在。”
“哦?這不是一個追求者的自覺嗎?也謝謝你給我機會。”
兩個人在不同的城市,同時坐在窗外,若淋過同一場月光,就是一種難忘,路遠橋給她講他的拍攝,講踏光劇組的故事,喬依也給路遠橋慢慢講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在慢慢的回憶里,她也念著爸爸的好。
喬敬楠是一個努力到三十歲就滿頭白發的男人,是一個心思細膩,做事穩重,愛她愛到骨子里的爸爸,是小時候給喬依買糖果要再三看日期和生產廠家的強迫癥,如果不是貪戀女色,他是最好的爸爸,喬依的心里無法完全割舍。
“原來沒有他,也沒有今天做律師的你。”
“對,那我去見見吧,路遠橋。”
“去吧,不是有我呢嗎,你遠方的大月亮。”
那一夜,喬依睡的非常好。
第二天再見到喬敬楠的時候,于晚易帶她從律所去了一個活動,在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舉行的律界年度盛典。
喬敬楠是主講人之一,臺上的他滿頭白發,難以想象他才五十歲,喬敬楠看上去謙卑,難以訴請的風骨氣,外表儒雅,又有學識。
他的個子不算高的,但足夠挺拔,濃眉大眼,氣場也十足。
于晚易和喬依坐在第一排,喬敬楠能夠看到喬依的地方。
他看見了他的女兒,喬依瘦了好多,他很心痛,在父親的眼里,她出現的每一幀都珍貴。
他講著今年的法律熱點,看著臺下的喬依,想著結束了可以帶她去吃大餐,嘴角都揚起了笑容。
喬依看著臺上的喬敬楠,聽著他的話。
她的爸爸一直這么要強,厲害與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