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中間回來給他送飯,也沒偷偷多塞他塊肉吃,我都是早上自己那塊沒吃,把我那塊留給他的,你就這么見不得你兄弟好,還非要跟回來看個底細。”
農村婦女也不是蓋的,立馬就對著兩人數落了起來,音量從一開始的怕打攪陳宇杰睡覺而放低,漸漸變成如今的刺耳,一時間蓋過了另外兩個聲音。
兩人偶爾大聲反駁,只說老三偷懶,當娘的偏心,這日子不分家過不下去。
陳宇杰聽的頭疼,不是錯覺,伸手摸了摸后腦勺,發現那里貼了塊紗布,鼓起個包,八成就是被外面的老大推倒磕傷了,一個多月都沒好全,當時要傷的多重啊。
雖然從系統那里知道,自己穿越過來是當渣男的,但是外頭那對夫妻也不是什么好鳥才對,半斤八兩,誰也別瞧不上誰。
陳宇杰翻身側躺,不叫碰到受傷的地方,順手又把被子蒙到腦殼上,外面的聲音變小了,這才開始整理原身的記憶。
這次穿的是七零年代,架空的世界,世界線變動卻不大,前幾年水災旱災頻發,養活一家人都不容易,所以大隊里輕易不扣工分,就怕少發一碗米,餓死一個人。
雖然隊上都知道他偷懶耍滑,但大隊長不會聲張,而是劃片算工分,你家少來一個人,家里其他人多做一點,把沒來的那個人的工分,平攤到他家人身上做完也行。
于是原身這么混著,靠父母兄長賺工分,也養到這么大了,平日里不出工,就去找人打牌賭博,后腦勺的傷,是老大做完工回來,發現他跟人賭博輸了錢,氣狠了才推的。
原身生下來那幾年,風調雨順,村頭算命的瞎子都說他是富貴命,會給村里帶來好運,陳家上下就照顧的格外精細,陳婆婆帶大的三個孩子,兩個大的,一身黑皮,到老三,居然太陽都沒讓多曬,養的白白凈凈。
按理說,三個孩子都是陳婆婆帶大的,對娘老子都不親才對,但是老三不一樣,對誰都笑呵呵,嘴巴甜會哄人,小時候就會心疼娘老子,從陳婆婆那里討來的甜嘴,夜里會偷偷喂給他娘吃。
于是陳婆婆前幾年水災走了,他娘老子接過了寵孩子的接力棒,外面太曬不讓陳宇杰出門,下地干活,省力的輕活才喊他,重活是舍不得讓他干的,養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身子。
但大隊上下都窮,她寵孩子也有個度,沒到隊上都打眼的程度,就是少干點活,省一口自己的口糧多讓他吃一口的程度而已,別家還有更能寵的呢,那是上房揭瓦都夸干的好呢。
而且她自認為平時是一碗水端平了的,什么都是平分,雞蛋攢到一起,夠家里人一人一個才做一頓吃,不過她的那個雞蛋,蛋黃都進了老三的碗底。
工分,老三不下地,她和當家的沒叫老大老二幫忙,兩個人就干完自己的,順手把老三的也干了,這么些年都平平順順過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