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君卿早已冷了臉色,符澤不敢多言,只能沉默地站在君卿身后侯著。
“去讓國師府來領人,爺怕爺的地兒沾了晦氣。”君卿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周身氣勢冷凝,起身去了書房。
符澤無法,連忙派人送信去國師府。
兩刻鐘后,白秋棠挎著藥箱急匆匆趕來。
一入門,他顧不得說什么,徑直奔向床邊,取出金針封了白清渠周身白清渠周身的幾處大穴,神情是少有的凝重。
然而,白清渠的情況卻越發不妙,眼看著連呼吸都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了。
“白清渠,你給我撐住,聽見沒!”白秋棠紅著一雙眼睛,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來。
相府的人去報信時,只說人找著了,卻未言明情況竟這般嚴重。
白秋棠出身中醫世家,雖大學選擇了臨床醫學,但在中醫領域的造詣同樣不容小覷,只是如今的情況,卻讓他束手無策。
白清渠的情況過于特殊,她身體里的陳年舊疾就像是一枚炸彈,平日里若是小心調養,倒也能控制,只是她體內還有另一種東西一直在蠶食她的生機。這四年來,他用了無數法子才將那東西壓制住,而如今不僅舊疾發作,那東西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怎么辦,難道就這么坐以待斃嗎?
白秋棠的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他焦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突然靈光一閃,冒出個念頭。
白秋棠打開房門,找到符澤,開門見山道:”我要見君丞相。“
符澤為難地撓頭,他家主子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想要見他恐怕不容易。
白秋棠卻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情況緊急,倘若再耽擱下去,那就真的無力回天了。眼見符澤還在猶豫,白秋棠索性豁出去,扔下一句:“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找。”說完,繞過符澤,在相府中邊找邊喊:“君丞相,草民有要事求見,望君相現身一敘!”
符澤一見,急忙追上去:“白大夫,我家主子此刻無暇,您別喊了……”話音未落,書房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君卿一臉不悅地站在門口,語氣不善:“何人在外叫嚷,舌頭不想要了?”符澤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迎上去稟道:“主子,是白大夫要見您。”
君卿一聽,面色愈發不霽:“怎么,本相好心好意幫他找到了人,這是要訛上本相不成?本相往日怎么沒發現國師府的人這般無恥?呵,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君卿素來嘴不饒人,朝堂上下滿朝文武被他懟了個遍,如今他本就心有不悅,說出的話更是像淬了毒的小刀子似的,直直往人心上戳。
符澤識相地沒有接話,安安靜靜地退到一邊候著。
而白秋棠雖對君卿的態度極為不滿,但眼下有求于人,倒也忍著,只在心里默默記下一筆。他走上前去,對著君卿行了一禮,道:“丞相大人,國師如今危在旦夕,草民斗膽向丞相大人求取玉魂草。”
“沒有,他怎么樣關爺什么事,帶著姓白的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賴在這兒礙眼。”君卿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丞相大人,國師的病只有玉魂草能治,而普天之下僅有的兩株玉魂草,一株在東秦國庫,一株在您手上,草民懇請丞相大人不計前嫌,出手相助。”
玉魂草是這世上少有的奇植,可壓制世間百毒邪物。它不同于一般的草藥生長在泥土中,而是長在向陽山崖能被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到的石頭上。據說玉魂草只有在開花時才具有藥性,一旦花謝,便與雜草無異。
這四年里白秋棠翻遍醫書,才在幾張殘頁上找到了玉魂草的記載,只可惜江湖上竟從未有人聽說過這種草藥。白秋棠一度以為這不過是前人杜撰出來的東西,直到他前往南疆尋藥,才從南疆一位老祭司口中得到玉魂草的消息。
只是,這世上少有人知道玉魂草的作用,存在的兩株,一株被先帝賞給了前丞相君璟,另一株則被東秦皇室收于國庫。
而要從這兩方拿到玉魂草,都不是易事。所以,白秋棠一直在尋找可以替代玉魂草的草藥,卻一直都徒勞無果。
但他沒料到白清渠病發得如此突然,讓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