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半晌,大周皇率先爽朗笑出聲:“愛卿不必緊張,朕相信愛卿斷然是不會生出二心的。高福全,傳朕旨意,廣平郡王楚成軻貪墨軍餉,本罪不可赦,但念其治理有功,暫免其死罪,放還廣平郡,協助國師加固蔽天陣,無朕旨意,不得離開廣平郡半步。”
高福全領了圣旨,急沖沖前去天牢放人。
“陛下仁愛,臣先代廣平郡王謝過陛下。”白清渠垂下眼眸,對著大周皇俯身行了一禮,“臣先告退。”
還未等大周皇應允,昭華公主急忙叫道:“國師哥哥等一下!”
白清渠頓住腳步,不解地看著著她。
只見昭華繞過書案跑到大周皇身邊,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道:“父皇,聽聞再過幾日便是秋狩了,兒臣也想去看看熱鬧,好不好嘛?”
大周皇對這個唯一的女兒確實寵愛有加,他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昭華的頭,佯怒道:“胡鬧,秋狩都是男兒騎馬射箭,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干什么?”
昭華笑嘻嘻地在他肩上蹭了蹭,一雙貓兒眼里藏著狡黠:“父皇,兒臣就是想去嘛,父皇您要是不放心,就讓國師哥哥一起,兒臣保證一定乖乖的。”
“你這丫頭,就是仗著朕拿你沒辦法是吧。”大周皇伸手點了點昭華的額頭,轉頭對白清渠道:“既然如此,今年秋狩,國師也一并來吧。”
“臣遵旨。”
——
皇宮內四處皆是各方勢力的眼線,楚成軻被釋放的消息,很快便被傳到了各路人手中。
君卿在得知楚成軻被放出來時,愣了一愣,楚成軻是他的人,也是懸在許家頭上的一把刀。所以,許家人想方設法為楚成軻安上了罪名,將他投入死牢,準備在秋后問斬。
君卿原本計劃在行刑時救人,可誰知還未有動作,人竟被放了出來。
“我們設在宮里的眼線說看到國師去了御書房,然后廣平郡王便被放出來了。”
“白清渠?”君卿擦著匕首的手頓了頓,他想起來他確實給白清渠回了封信,好像是讓他拿出誠意來。
只是沒想到,他的動作竟然這么快。
“符澤。”
“屬下在。”
……
長久的沉默。
符澤疑惑地望著君卿,出聲問他:“主子?”
“算了,沒事,你下去吧。”君卿捏了捏眉心,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有那么一瞬間,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后悔。
白清渠此舉,無疑是將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
于大周百姓而言,他是信仰,亦是威懾。
君卿心中百感交集,他方才未說出口的話,是“你去保護他。”
可,白清渠既表明了要與他劃清界限,他實在無需自作多情。
何必再惹他厭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