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三日。
第三日晚上,白清渠正準備就寢,影突然出現在白清渠面前,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大人。”剛一站定他就跪倒在地上,捂著胸口,神色痛苦。
白清渠急忙起身扶住他,手中濡濕的觸感令她心里一緊。
影像是從血水里撈出來的一般,白清渠只是扶著他,衣服上便沾上了大片的血跡。
“來人!”
“大人,怎么了?”半夏推門進來,一眼看見了白清渠衣上顯眼的紅色,頓時急了:“大人您怎么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半夏,快去百草堂請宋大夫過來。”來不及同半夏解釋,白清渠的語氣已經帶上了焦急。
“是,奴婢現在就去。”知道事態緊急,半夏急匆匆跑了出去。
影吃力地從懷里掏出幾張沾了血的信紙遞給白清渠,斷斷續續地說道:“大人,江陰郡有......天階修士......這是江陰郡王通......通敵的書信......”
“你不要說話,大夫馬上就到。”白清渠一手扶著他,另一只手凝起柔和的銀光,試圖替他護住心脈。
見白清渠要動用靈力,影掙扎著想要阻止他:“大人,您不能......咳咳......不能用靈力......快停下!”
四年前白清渠四肢經脈盡數被廢,白秋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她將經脈恢復,但也僅僅是讓她同常人一般,不至于成為廢人。白秋棠屢次叮囑她,她的經脈太過脆弱,不到萬不得已,萬不可隨意動用靈力,否則一旦經脈承受不住,就可能再次斷裂。
因此,盡管白清渠修為不俗,卻因著這個原因,連自保都非易事。
影雖跟在白清渠身邊的時間不長,但時常聽見白秋棠念叨,也明白白清渠就是尊瓷娃娃,不能磕不能碰。所以,他怎敢讓白清渠因救他而身陷險境?
“禁言,調息,本座心中有數。”白清渠雖不精醫術,但到底是久病成醫,影如今這情況,全靠一口氣撐著,大夫未到前,她只能用靈力替他護著心脈。
兩刻鐘后,半夏終于帶著宋大夫回來了,此時影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草民見過國師大人。”宋大夫行了一禮。
“您不必多禮,深夜請您前來實屬情況緊急,還請您先看看病人。”
白清渠緩緩呼了口氣,忍著經脈處傳來的針扎似的疼痛,卻依舊沒有收回靈力。
宋大夫急忙上前,蹲下身查看影的情況。
因著白秋棠曾經說過,重傷的病患不宜隨便移動,白清渠便就著半蹲的姿勢,一直等到宋大夫過來。
宋大夫一番檢查后,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起身從帶來的藥箱里找出一枚褐色的藥丸兒喂進影口中,然后退后幾步,對著白清渠行了一禮,道:”國師大人恕罪,這位大人傷勢過重,草民醫術淺薄,實在是無能為力。“
”你說什么?“白清渠猛地抬頭,”連你也沒有辦法?“
宋大夫慚愧地低下頭:”若是白大夫在,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您可知白大夫何時能回來?“
”還有一個月。“白清渠閉上眼,似乎在盡力平復心緒,”可還有其他辦法?“
“他經脈盡斷,五臟六腑皆被震傷,又失血過多,方才草民雖用回春丹替他暫時穩住了傷勢,但最多能撐三天。”宋大夫遺憾地搖頭,“尋常的辦法,實在是效果有限,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