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綸巾,一襲青衫男裝打扮的張紀?喜歡這時候在城中青石路上散步,正在思考關于梁紅玉的病癥問題。
那小姑娘的一家基本都為國戰死了,這是張紀?愿意介入給她診斷的原因。
顯然是很難治愈的病癥,尤其孩子身上,還拖到了后期。這樣的病人一般情況下沒有名醫愿意接手,因為救不活會影響名聲。
當時張紀?知道很難救活,也為此想了很多的辦法,查詢了無數醫典,仍舊不敢輕易引用醫理。恰逢川中如雷貫耳的大名醫唐慎微先生路過池州,他這次乃是接到東京太醫局邀請,進京參與太醫局醫典編校事宜。
為此張紀?專門去拜望討論,會診結果是“不治之癥”,唐慎微先生積極參與了進來,最終和張紀?的思路不謀而合,確定了治療方向,確定了醫理的引用過程。
這意味著,張紀?和唐慎微治不好的話,那小姑娘基本就是死人了。
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有人神神秘秘的家伙,不施針藥的情況下胡鬧了一通,僅僅一天后,梁紅玉的病雖然沒有好,卻是奇跡般的出現了轉折,整個脈向又預示著生命力的復蘇?
“這真讓人感慨萬千又難以置信。”
張紀?思考著這樣的奇跡喃喃自語,正巧路過一家燈紅酒綠的青樓,打算避開走,又見到了一個落魄書生趙誠?
“這小子……可真有他的。”
現在見到他,讓張紀?的心情很是有些復雜。
趙誠一扭頭看到是她后也有些尷尬,雖然說這時代逛窯子不丟臉也不違法,但被她這樣的人見到總歸有些不妥。
張紀?神色古怪的遲疑少頃道:“你……玩盡興了嗎?看似時間還早怎的就出來了?”
趙誠大抵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也懶得解釋,對她微微點點后,轉身離開了。
張紀?楞了楞,原以為他要結結巴巴的解釋點什么卻沒有?
總之這家伙現在變得很不一樣,表面看似柔和、少許無厘頭,但骨子里那股隱藏的桀驁不馴、和往前的落魄書生是天壤之別。
他愛逛青樓就逛雖然有點尷尬,不過又想到在山寨遇險一幕,張紀?又有點忍不住叫住道:“何故忙著走?”
趙誠回身看看她,“先生有什么指教?”
張紀?暫時拋開其他想法道:“羊山山寨遇險的事還沒能好好謝謝你,原想是請你喝茶,親自感謝。”
趙誠卻很市儈的樣子道:“茶我自己有,不勞先生。我缺少的是念書機會?”
張紀?楞了楞道:“這似乎不能混為一談,你救過紀?,紀?打心眼里感激。但書院所要求的行為品德與這些沒關系。”
趙誠點點頭,“哦……原來巍山書院的人在品德行為與才學方面均高過我,既如此打擾了。”言罷轉身走遠了。
張紀?也不禁有些語塞,她也真沒遇過和男人這樣的交談,就此有點尷尬又有點賭氣,看著他的背影遠去……
美娘正在以淚洗面,見趙誠進得家來,她尖叫道:“相公你安然了啊!”
臥槽趙誠又被嚇得跳起來,原想裝作沉穩又經歷風浪的樣子解說兩句。
卻是陳美娘只要知道他回來了就行,其他的就不怎么關心,又哭又笑跑過來抱著多問了一句:“山賊沒把你弄殘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