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思間,忽聽蔡攸笑著問:“想什么,想你自身的學業以及仕途嗎?”
趙誠回神后什么也不說。蔡家的人肯定愛聽趙誠說話的,但表現也有學問,不能張口就亂來,假設趙誠現在是國子監畢業的進士,那就可以提及元祐學派的問題,但現在區區一個小學生,說了就是錯位。
也要多了解一下這貨,對趙誠而言,目前蔡攸是最有可能把趙誠帶到京城、帶到皇帝身邊的人。
蔡攸又微微一笑,“勿要多想,本官也對你了解過,崇寧三年的秀才(小學畢業)吧?”
反正學籍上就是這么寫的,于是趙誠道:“回相公話,正是。”
蔡攸道,“那便無需多想,不要好高騖遠,這樣的底子現在還遠遠不到提及官身的地步,從小事來,這非常重要。”
“謝相公提醒。”趙誠道。
蔡攸又捻著胡須少頃,“趙誠啊……你這人最讓本州關注的地方,并不是你的論文和著作帶來的人氣,而是你有秀才身份也愿意在河防工地上,且干出了成績。這才是關鍵。”
趙誠暗叫僥幸,興許在這貨的層面,各種各樣的建言腦洞和景秀文章已經見到麻木了,各種表現迎奉的套路也習慣了。
蔡攸忽然又道:“本官問你,你真信鯉魚躍龍門的事嗎?”
趙誠想了想道:“或許會有,但真發生了只能當做水到渠成看待,不能解讀為神跡。任何事都需要積累,需要多重變量助推。水不到渠不成,在下認為,水平面不到龍門口,魚就跳不過去。真是水平面到了,魚不跳也能被動游過去。”
蔡攸大笑道,“聽來有趣,本官終于知道你為何能被較多人關注了。”
趙誠不置可否。
蔡攸又道:“那日書院之公開論壇你也在場,關于小蘇公子提及的池州匪患事宜,你可有想法?”
趙誠想了想道:“明公明見,這真不是在下這樣的底層書生能想的事,所以沒看法。”
蔡攸神色古怪了起來,“那你言下之意便是小蘇公子好高騖遠大言不慚?”
趙誠瀑布汗,果然和又奸又聰明的人說話比較簡單啊。
正在書房外偷聽的蔡姑娘嘴巴都氣歪了,覺得這小子真是個奸人,話里話外的和奸臣老爹一起貶低才華橫溢的蘇在方?
蛇鼠一窩!
只是……想了許久蔡姑娘也對蘇在方挺無語,感覺他真有點才不在正位,有點大言不慚而什么事都沒做過的樣子了。至于這個趙誠,除了著作《蘭若寺》外,現在聽來,他似乎還真做了不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