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的是,這次自我批評,主動背鍋保下秦明后,并沒有把池州百姓變得對趙誠更失望。
除此之外屬下們紛紛對趙老大驚為天人。
這合理還是不合理先不說,事實上做小弟的人喜歡跟隨這樣的老大。這也就是所謂人格魅力的形成。
唯一比較讓人擔心的是,永遠無法取悅兩波人,關于這事讓兩位上官對趙誠有了心病,這幾乎是肯定的。
現在趙誠坐在官署里,出神的看著窗外院子里的午后景色,顯得很寧靜。
而屬下們則紛紛擔憂著趙老大的前程問題。
尤其事關趙家福祉,趙青明最是關心這事,急的走來走去,除了說趙誠任性外,還是說趙誠任性。
再趙青明看來,他的官應該是做不了了。既然他主動擔負責任且認錯,基于這樣的風格心態,以北宋慣例和讀書人風骨,一般而言不會等上面的說辭就應該主動辭官掛印,以確保名聲。
不辭官也沒多少用,現在估計已經把蔡攸黃文炳惹毛,他們沒權利拿走趙誠的官位,卻會停止趙誠的一切治權,然后責任上報,最終等候朝廷的免職公文。
所以仍舊是丟官的結局,只是說名聲姿態會比第一種路線差很多。
現在盡管沒人說話,大家都一致認為,趙誠主動辭官掛印裝清高的概率更大。
“原來你還在,我還以為進來時只能看到你的官印掛起,而我要連夜去把你追回來了?”
差不多時候,急急忙忙進來的張紀?松了一口氣。
大家的神色古怪了起來,不想打擾,紛紛退了出去。
靜下來,張紀?才略顯擔心的道,“總以為你會有辦法的,你也的確拿出了辦法。當眾這么一出秦明的確是活了。但是……”
張紀?又遲疑著,“你還是這樣,一個不小心,你的作為就會把所有人都一起驚到。我想過許多可能,卻怎么也想不到,你這近乎等于犧牲了自己,真有必要這樣嗎?”
趙誠嘿嘿笑道,“先生想多了,秦明哪顆蔥啊,我腦子又沒坑,犧牲自己保全他?我不想害他是真的,但我對他有情緒也是真的,所以不怎么關心他死活此點我說的是真話。”
張紀?不禁翻翻白眼,繼續等著他說。
趙誠想想又道,“承蒙先生之照顧愛護,至于趙誠自身,應該暫時用不到先生的太學名額。”
張紀?不禁有些尷尬,實際上既然已經這樣了,下意識還真想看他更有風骨的辭官掛印,然后主動來討要那個想給他的名額。
可惜……他又不讓人如愿。
“那你打算怎么辦?”張紀?道。
“不怎么辦。”
趙誠搖頭道,“辭官是不可能辭官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這是我做事實換來的認可,也不曾褻瀆這份使命和責任,憑啥不做這官憑啥要放棄?我都沒資格做的話其他更不行。想把我烏紗帽拿走,不論是任何人他們都得更加努力些。”
張紀?也算是有點習慣了,這就是這人的奇葩之處,說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也可以。完全和讀書人的清高風骨相反,然而他的理論又是對的。
反復把他的說辭回味了兩遍,他瞎說什么大實話,的確,他都沒資格做官的話,當朝有這資格的人也最多兩巴掌就能數得完。
“好吧……聽你說話自來很有趣,是種耳目一新的享受。”
張紀?忍住笑的樣子,“我因關心而來,但來了沒看到你消沉和失落,讓人很欣慰。不過你做下的事終究要有個交代,能量不會消失只會轉化,這是你寫在《歡樂三國》中的理論,那么,你打算怎么轉化這筆蔡攸黃文炳心理的負面能量?從而保住你的官位?”
趙誠神色古怪了起來,“還能咋整,當然是去哭著喊著的求他們,不行就耍賴,又哭又鬧又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