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請示溫珺、陳靜姝兩個婦人?
這種事關將來大楚嫡庶之別的國家大事,女人說了不算!
魏稟坤想了想,也覺得這樣更加穩妥,便也點頭。
決議達成共識,一名政務閣的信使便快馬駛離南昌,迎王駕而去。
不過駱永勝王駕班師之事,還是不可避免傳進了內院溫珺和陳靜姝的耳朵里。
于是這一日,陳靜姝帶著幾個同廣州陪嫁而來的丫鬟,踏進了溫珺的小院子中。
“溫妹妹。”
這聲妹妹聽在溫珺的耳朵里可謂是刺耳極了,可她有什么辦法,只能強忍住,擠出一絲笑來。
“姐姐來了,快請坐吧。”
“坐就不必了,我來,只是為了給妹妹說件事。”
陳靜姝站在院子外,趾高氣昂的說道:“大王班師,王駕還有幾日就要回南昌來了,通知一下妹妹,這些日子做些準備,好去迎王駕回京。”
溫珺搖了搖頭:“讓姐姐勞心了,妹妹這些日子身體不適,迎王駕的事還是請姐姐去吧。”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陳靜姝說著謙虛,可面上卻是更加得意:“妹妹既然身體不好,就歇著吧,我先走了。”
等到陳靜姝帶人走遠,溫珺才關上院門,失聲低泣。
一直待在屋里,通過窗戶默默觀瞧的駱玉晟這才跑出來,拿著手帕給溫珺擦拭眼淚。
“娘。”
“晟兒!”
摟著孩子,溫珺大哭起來。
此時此刻,能給她帶來寬慰和心靈依托的,只剩下懷里這個親生骨肉了。
溫珺的哭泣聲幾乎摧垮了駱玉晟的神經,小家伙也跟著紅了眼圈,可他強忍著沒有掉下眼淚,反而像個小大人一般安慰起溫珺。
“娘莫要再哭了,今日的委屈,來日我一定還給那女人。”
“好兒子、好兒子。”
溫珺大感寬慰,但卻不以為然。
一個孩子,能做成什么。
那陳靜姝背靠粵王系,樹大根深,豈是她溫珺所能抗衡的。
“將來,我一定將整個粵王系,連根拔除!”
心里恨著,駱玉晟緊握著溫珺的手,陪著走回到屋內,給溫珺倒了杯茶水,乖巧奉上,可嘴里說出的話卻極有氣魄。
“沒人可以欺負娘,任何人都不可以。”
娘倆正說著話,院門被敲響。
緊跟著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妹妹開門,我是大哥。”
溫珺忙擦去淚水,轉頭拿起床上一件尚未做好的衣服,做起繡活。
而駱玉晟則跑出去開門,臨近門檻的時候停下腳步,又從墻角拿出一個早已落滿灰塵的風箏,這才跑出去開門。
打開門,是溫珺的親大哥,也就是駱玉晟的親娘舅溫友良。
現在在南昌治下做縣令。
“是玉晟啊,你娘呢。”
“娘在屋里做衣服呢。”
駱玉晟笑著喊了聲舅舅,聲音很甜,甚至看不出之前他還處在難過之中。
這哪里像是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孩子,懂事的讓人感到可怕。
溫友良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便點點頭,邁步向屋內走去。
“妹妹。”
埋首繡衣的溫珺抬起了頭,臉上擠出笑容:“哥哥來了,快坐。”
“又在做衣服呢。”溫友良坐下來看了一眼,怪責道:“這種活讓下人做就是了,你是夫人,怎能天天做這種事呢。”
“閑著也是閑著,天眼瞅著越來越熱,回了溫,打算給玉晟做件袍子。”
說著話展開袍子沖向溫友良。
“哥哥覺得好看嗎。”
溫友良本打算隨口應付兩句,但這一看卻是緊了目。
只見袍子上赫然繡著一條生靈活現的紫色鳳凰!
大楚的甲胄是烙有鳳凰的款式,所以大楚上下都對鳳凰情有獨鐘,這也比較貼合楚地的風俗,崇奉龍鳳。
這里的龍鳳不能單單只是引為男女,大楚的鳳袍等同于大宋的龍袍。
比如駱永勝的大氅,就繡著一整圖的百鳥朝凰,是一只赤紅色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