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喝在他耳邊炸裂。
“豎子爾敢!”
將蠱蟲徹底斬殺的趙丹青一閃而逝,對著宋有道心臟處便是一掌,后者放棄斬殺奄奄一息的何雷音,橫劍于身前格擋,赤霄劍彎出一個驚人弧度仍擋不下這一掌,觸及胸膛,這次輪到宋有道倒飛而去,胸前鮮血淋漓。
一境之差,天壤之別,更別說是如鴻溝般逾越在知守境強者身前的不惑境,不惑境一直被稱為武道分水嶺,入者雖不能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但至少能看到山頂的旖旎風光,不入者永遠只能是身在山中不知山罷了。
脫離險境的何雷音松下一口氣,頓時吐出逆血,癱軟在地,趙丹青輸送元氣助其吐納療傷,也顧不得追殺重傷卻強撐不倒下的宋有道。
并不是說趙丹青有多寵愛這個弟子,只是這些年手辣心更狠的何雷音為宗派解決了不少麻煩,宗派也在其身上花了不少資源,想要培養一名入道巔峰的弟子可不容易,若死在這里難免有些可惜,至少物盡其用。
單疾步來到宋有道身邊,攙扶著他,用眼神詢問狀況如何,后者輕輕搖頭表示自己無大礙,但握劍的雙手卻始終無法停止顫抖,平時最愛與他斗嘴的單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趙丹青。
見好友受了重傷的江流兒頓生怒氣,不再菩薩低眉,輕握短棍的右手猛然一壓,散修與玄陰宗子弟突然感受一股大力傳來,紛紛被震蕩開。
江流兒轉身想要與伙伴匯合,一玄陰宗弟子趁機挪步到身后,朝他腰間遞出陰險一劍。江流兒頭也不回用木棍敲擊在劍身,長劍劇烈抖動脫手而出,他不進反退后撤一步,肩膀向玄陰宗弟子胸膛重重一靠,后者踉蹌幾步跪地捂住胸口哀嚎不止。
這敏銳感知與敲擊手法得益與單和宋有道一路的教導。
單每次會用黑布蒙住江流兒眼睛,再用劍鞘從不同方位攻擊,什么時候能聽聲變位襠下劍鞘,再用耳塞將雙耳堵住,只憑直覺感受可能到來的攻擊。
單說,這是鍛煉他的武道意識。
而宋有道的手法更富技巧,以指彈劍,什么時候能令他脫手就算出師。
剛開始江流兒總是蓄力一彈,可見劍身彎曲出一個弧度,但絲毫不影響握劍。后來他開始不追求力度上的增減,有意識地去掌握劍勁根源的體內真元流轉,至此每次指彈劍身都不帶起任何弧度,劍身反而顫抖頻率更為劇烈,直直蔓延手臂,導致整只手臂都刺痛發麻,手腕更是無法控劍而脫手。
雖說擋下陰險一劍,但這一退便給了其余人繼續糾纏的機會。
那名皮膚黝黑擅使雙拳的散修趁江流兒無法閃躲之際,高高躍起,雙拳交叉合十,如戰錘般當空砸下。
江流兒鼻息漸重,即使從小生活在一起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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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也不知道,這代表他真的生氣了。
他仰起腦袋,盯住可能會將他砸成肉泥的雙拳,微微吸氣,氣海翻騰,一拳揮出,動作生澀。
兩拳相遇,骨裂身清晰可聞,黝黑漢子抱住雙拳滿地打滾,痛苦不已。這還是江流兒最后悄悄收起三分力道的后果,否則這只手能否保留下來還兩說。
盡管肉體在單的錘煉下精進幾分,但煉體最講究日積月累,修煉時間尚短的江流兒若不是憑借某篇經文的真元運轉描述,絕不可能與修煉已久的煉體武夫相抗衡,更別提一拳占據上風,而這篇經文是師傅在下山前唯一要求他務必記下的。
饒是如此,盡管手臂完好無損,但體內真元如翻江倒海沖擊他的內臟,疼得他齜牙咧嘴。
殺雞儆猴,用一定傷勢換取武夫的無力再戰,其余人見兩人哀嚎不止,面面相覷,心底生出膽怯,竟無人再阻止江流兒的離開。
他走到宋有道身旁,與單并肩而立,從懷中掏出一顆褐色丹藥示意宋有道吃下,別看他仍能站而不倒,其實說句話胸口都鉆心般疼痛,于是他疑惑地看著江流兒,以眼神詢問之。
江流兒明白他的疑惑,解釋道:“下山前大師兄給的,說是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