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沒有追問為什么少女知道自己是僧人,也沒有對這番對話及少女長久的沉默多想什么,恍然問道:“對了,還沒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
鐘靈兒略微思忖,平靜道:“鐘璃”
江流兒咧嘴笑道:“真是好名字,我叫江流兒,是大師兄從一條小江上把我撿來的,所以就叫江流兒,有時我也覺得這個名字起得太隨意了些,大師兄雖然讀了很多書,可起名字真不咋地啊。”
如果宋有道在這,一定會嘲笑一番,按照這個說法,河上撿來就應該叫河流兒?
但此時在江流兒背上的是當今被尊稱為國教的道教圣女,后者不置可否,閉上眼,顯然不打算多做交談,默默梳理體內幾乎凝滯的真元。
她知道,那位自愿偏居一隅卻野心勃勃的觀主師叔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段歸途注定兇險難測。但只要再近商都城幾里路,她就有把握通知到師父。
江流兒沒有得到少女回應,也不氣惱,他本就喜歡安靜,也不知怎么回事,面對少女反而有了說話的興致,可能這是他下山后,真正意義上與一位道人交談吧。
“想不到高高在上圣潔無比的圣女竟會與一名男子摟摟抱抱,這要是傳出去,道門的臉都要被圣女丟光了吧!”前方傳來一陣陰沉笑聲,白發白眉的孫貂寺從一棵參天大樹后踱步而出,淺紅蟒袍上已沾滿塵土。
江流兒如臨大敵,這位老者給他的感覺與趙丹青極為相似,甚至猶有過之,想必就是追殺少女的人。他悄悄后撤幾步,想帶鐘靈兒轉身離開,后者明白他的想法,微微搖頭,輕聲道:“跑不掉的,放我下來吧。”
江流兒將她放下,倚靠在粗壯大樹旁,自己走上前,將她擋在身后。
既然走不掉,那就只好試試能否攔下了。
鐘靈兒有些不明白這個將自己遮擋在身后,卻明顯局促不安的小和尚心中所想,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與對面那人的實力差距猶如云泥之別?
“何必?你我素不相識,你所做之事已算仁至義盡,也對得起所修之道,為何還不離去?莫非貪圖本姑娘美色,想要英雄救美?憑你微不足道的境界修為也配?現在離開還能在本姑娘心中留下識時務的印象,否則待會兒被打得如死狗一般,再想走就晚了。”鐘靈兒冷漠道。
卻不料江流兒轉過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鐘靈兒氣笑,刻意裝扮出的惡毒形象不攻自破,本希望能氣走這看起來是真傻的小和尚,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若說不感動那是在欺騙自己,她并非修的無情道,需斬斷七情六欲,只是自小被師父收為關門弟子后,所接觸的教育便以自身為重。
雖不至于視他人為螻蟻,但終究無法將他們放在與自己同等的位置上,更不可能熱血的為某個人付出生命代價,這在以往的她看來是極愚蠢的事。
只是如今卻有了些不同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