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借此來記住那兩個人的聲音,等到人都聚齊,一個一個看過去,排除第一遍后,就能縮小范圍了。
要說今晚的凌竹寨熱鬧,清風寨也不相上下。
以王麻子為首的百來號“上等”土匪,現在全部抱頭光腳蹲在院子里,腳底下還鋪著一層荊棘。
周圍是一圈拿著大刀對著他們的“下等”土匪,最上頭坐著的,便是披著薄衫的程賞了。
“今兒個,是我清風寨立寨的第十三年,兩個月零三天!我在咱們寨子里發現了一個官家的細作!
如此大好時光,偏偏出了人人憎恨的細作?現在那兩個人就在你們這一群里鉆著,半個時辰,如果沒人出來,我就讓你們全都死!”
此話一出那兒蹲著的眾人嚇得是魂都要跑了,一時間求饒聲滿天飛。
程賞卻自顧自的喝酒,絲毫不管他們口中訴說的幾年兄弟情。
唯獨王麻子一直沒吭聲。
“王麻子!你為什么不求饒?難道你就是奸細?”程賞冷眼盯著王麻子那邊,眸光犀利,好似一頭雄鷹。
王麻子嘴角輕抽,開口即道:“大當家的真以為寨子里只有一個奸細么?我王麻子今天就告訴你!現在的清風寨,已經不是當年的樣子了!
這里面的兄弟,現在都是我的人!你不過是個被人人背叛的老家伙罷了!”
“就是!我們誓死追隨王麻子!”
“下等”土匪們突然將武器對向程賞,程賞面色大變,重重將酒壺摔在地上,然后抽出自己的長槍,往地上一戳,狠勁兒浮現于表。
沒一會兒,他打了個嗝兒。
底下人笑聲一片,程賞自己也沒繃住,“早知道我就把最后那口酒喝了,怪糟蹋的。”
“大當家的!您看我的戲怎么樣?我覺著下次演的時候,我可以再多幾句詞兒!”
從荊棘上起來,王麻子一溜兒跑去程賞跟前,嘚瑟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程賞順勢就從一邊抓來酒壇子丟給他:
“演得比上回還好!賞!下次給我也多編幾句詞兒!”
“嘚嘞!”
“弟兄們!都起來喝酒!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歇!明兒繼續開荒!”
叼了一口凌竹寨送過來的肉在嘴里,程賞勾住王麻子就轉身往屋里去,臉上顏色一瞬變冷,王麻子當即就問:
“大當家的,按您的吩咐,已經把消息在演戲前傳出去了,接下來怎么做?”
“這個消息只有奸細才會有反應,所以他們一定會換掉泡過醋的荊棘,腿上也一定會留下傷。
明天開荒是個好時候,你只管叫他們把褲管子都擼上去,到那時只需防著他們尋死即可。”
“是!話說我聽從凌竹寨的弟兄說,那邊今晚好像要做什么法師?您說……那邊兒是不是真的鬧鬼呀?”
“哼,鬧鬼?就怕鬧的是咱們寨子里這種內鬼。”程賞冷笑。
奚送回到寨子的時候,張三已經把人張羅齊了,為此溫良還納悶,怎么今晚來了這么多的人湊熱鬧?
凌竹寨的人沒有什么優點,就是團結聽話又懂事。
被張三召集過來的人,見大壯門口人多,便主動調整站位,最前面的則坐在地上,這樣一來既整齊又看的廣。
同時還便宜了奚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