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歌說:“等會要見的人是我爸。”
張宣訝異,“你爸?”
“嗯。”
“你爸怎么來羊城了?”
“你以后會知道。”
張宣問:“他老人家找我有事?”
陶歌靠著座椅,全身放松地說:“沒什么大事。
他見我和洪總編前段時間為你奔上奔下,把人民文學鬧得雞飛狗跳,就想想看看寫出“風聲”的大作家,是個什么樣的人。”
奔馳車不急不快,開得非常平穩,30分鐘后,停在了一家老字號粵菜館門前。
張宣抬頭打量一番粵菜館,發現自己前生似乎來過這里,于是問:“你爸在里面?”
“在里面,我們進去吧。”陶歌說著,率先走了進去。
張宣沒有猶豫,也是跟了進去。
倒是司機沒下車,像個木頭一樣坐在駕駛座沒動。
這個點粵菜館人聲鼎沸,幾乎沒有空桌。
穿過一樓,上到二樓。
陶歌推門而進,對里面喝茶的中年人喊:“爸,人我給你帶來了,你自己看。”
說完,陶歌就一屁股坐在了中年人對面。壓根不給兩人介紹介紹,拿過一杯茶喝一口,然后饒有興致地瞧著張宣。
暈!這姐們真不靠譜。
陶歌口中的爸,是個典型的國字臉,大背頭,一半是白發,一半是黑發,黑白相間,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灰色單衣,休閑西褲,皮鞋。
得,張宣只打望一眼,就有一種直覺告訴他,這人是在體制里吃飯的,而且還身居高位。不然一般人沒這種氣勢。
人的臉可以變,性情也可以短暫的藏匿,但氣質這東西,沒到那境界的人,裝也裝不像。
張宣在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無聲無息打量他。
四目相視,如今有錢有名望的張宣壓根不怵,走過去笑著打招呼:
“陶叔晚上好。”
陶顯溫潤地伸手示意,“晚上好,來,坐,先喝杯茶。”
張宣依言挨著陶歌坐下。
陶顯和氣地問:“餓了嗎?”
張宣回答說:“我中餐吃得比較晚,還不餓。”
陶顯一下就聽出了張宣的意思,這是已經吃了過來的,給他倒杯茶就講:
“聽陶歌說,有個大作家弟弟在這邊讀書,我初來乍到,對羊城不是太熟悉,所以就想找個親近的人聊聊天,希望沒打擾到你的創作。”
張宣接過茶,道聲謝謝就說:“哪里,這是我的榮幸。”
面對體制里這類人,張宣一般都是遵循言簡意賅的原則,不多說、不多問、不延伸。
陶顯很健談,張宣也不拘束,兩人以文學為切入口,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陶顯可能是聽到了什么風聲,對張宣的新書“潛伏”非常感興趣,旁敲側擊問了好多問題。
陶顯問:“你的新書大概什么時候能完成?”
張宣回答說:“還要寫3萬字左右,預計一個星期完成初稿。”
陶顯點點頭,儒雅地說:“人民文學的洪總編對你的新書評價很高。我都有些期待了。”
聞弦知雅意,張宣順著說:“洪總編過譽了。等定稿了,到時候還請陶叔掌掌眼。”
陶顯嘴巴張張,這時服務員菜進來了,他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等服務員把菜擺好,酒擺好,離去后,陶顯拿起酒問:“三月,能喝酒?”
張宣微笑著應答:“還好,能喝一點。”
聽到倍感熟悉的酒場文字“還好”,陶顯當即就不客氣,給他到了半杯。
喝酒,吃飯,三人又是一陣熱聊。
飯到中間,陶顯突然問他:“你對新書沖擊茅盾文學獎有信心嗎?”
張宣一愣,不著痕跡掃了眼陶歌,見陶歌微微點頭后,他就謙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