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領導突然問我:聽說你們邵市出了個了不得的大作家,在沖擊茅盾文學獎?
我當時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從長市回來后,我打算抽時間看看。”
廖蕓敏銳地抓住幾個點,語氣不由加重了幾分:“這事你領導都知道了?這三月是邵市的?在沖擊茅盾文學獎?”
文征不知道妻子為什么忽然一改平時的形象,不鎮靜了?但知道肯定事出有因,于是挑了幾篇新聞內容講給她聽。
夫妻倆保持往日的默契,一個挑重點內容念,一個靜靜地聽。
十來分鐘后,文征笑說:“你現在清楚了吧,邵市出了個這么厲害的人物,我這個父母官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實在說不過去。”
聽完幾篇關于“風聲”在國內外大賣、“潛伏”在業界的贊譽、“潛伏”沖擊茅盾文學獎、以及作家三月的千萬財富密碼后,廖蕓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真的是陷入了沉默。
她平時也是個果干伶俐的性子,但此刻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好像說什么話都無法描述此時的復雜心情。
她情不自禁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還尚早,從大西洋刮來的季風吹得窗外樹葉子嘩啦嘩啦作響。
廖蕓看也不看,右手探出,習慣性地拿咖啡,但卻撲了個空。
瞟一眼,看到咖啡留在茶幾另一端,她暗暗揉了揉眉心,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幕幕。
有關張宣的一幕幕。
當初在老六飯店,出國前夜的女兒死纏爛打地跟人家吃了頓飯,這是廖蕓第一次關注張宣。
而第二次關注張宣是在邵水橋附近的一家賓館里。
那天晚上婷婷主動的樣子時不時讓她想起。
而張宣那淡定的情形也是讓她內心有些意外,且也有些不喜。
意外是因為張宣這個年紀面對女色能泰然處之,是比較難看到的。
不喜那就是身為母親的天性使然了。
女兒這樣上桿子對一個男生,讓她不喜。
而這男生面對這么熱情的女兒,竟然沒有太大情緒波動,更讓她不喜。
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在情感上處于絕對弱勢地位。
代表了女兒不受待見,代表了女兒沒有魅力,更代表了張宣不是特別喜歡女兒。
甚至夸張一點想:之所以能出現賓館的那一幕,可能還是女兒極盡誘惑所致。
這擱一個母親,一個愛女兒甚過愛自己的母親,誰受得了?
誰心里都會由不滿!
可是誰曾想到?
一轉眼功夫,那個曾經讓她內心有所不喜、讓她看不到一絲閃光點的少年,竟然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華。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多的榮耀加身...
一連寫出兩本名震文壇的佳作已然是實屬不易,已然是了不得,已然是讓人震撼。
但如今丈夫卻告訴自己,這張宣要沖擊茅盾文學獎了。
張宣筆下的“潛伏”正在沖擊中國文學最高獎項茅盾文學獎了。
這片刻,這瞬間,這剎那,廖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都恍惚了。
不過她明白地緊,這事由丈夫親口說出,那就不可能有假。
等了許久,沒等到妻子的只言片語,文征看了看電話,心想是不是電話意外掛斷了,于是問:
“還在?”
“在,你說。”幾秒后,反應過來的廖蕓出聲回答。
文征似有所悟,非常好奇:“你今天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認識這個作家三月?”
廖蕓深呼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答說;“認識!”
文征問:“誰?”
廖蕓說:“張宣。”
文征看一眼潛伏這本書,再次重復問:“你說誰?”
廖蕓再次回答:“張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