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吟矮腰掌劍一揮,劍光燁冷劃破叫囂著撲來的鬼氣,他飛快結了一個土印,一掌撐于地面,當即狂嘯的氣流掀起了半丈土浪,將被干尸砸破傾瀉倒塌的石土墻,全數反哺送回。
晏天驕飛步一道零下藍色的光芒化為繩束,疾速繞過它們,一息間已轉了無數圈,快速立起一道厚愈五寸的堅冰形成新的墻堵。
四人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完成了一起共同合作,算是暫時制止住了這些干尸的行動。
“這些干尸怎么突然就活了”
陸子吟將利劍一個旋轉便重新轉化為一把風流小扇,他嫌棄地拍了拍身上飄沾上的灰塵。
晏天驕早在第一時間就將自身罩了一層靈力,不像陸子吟那般反應遲鈍,
他剛動用了靈力,寒霜之氣尤縈眉宇之上,鳳眸一曳,叫人不敢直視。
“活應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陸子吟對毒蛇的話充耳不聞,而是轉過臉看澄泓,這種事自然還得詢問專業的人士。
澄泓飄落到地面之上,身不染塵埃,他手上撥動著念珠,平靜說道“這些人應該是被一種極為妖邪之術抽空了精血而死,貧僧方才有意探過,他們體內三魂七魄皆不在,生死魂消。有一種邪術叫尸僵,他們死前因受盡了折磨因此怨氣很大,因此但凡有人做些煉尸的術法,它們就會徹底成為對方手中弒殺的工具”
陸子吟一驚“是何人在利用這些干尸”他想了一下“難不成是酆都的人做的”
晏天驕聽完澄泓的敘述,想到一件事情“慈悲城才提及了血奴一事,眼下便出現了這些尸僵,難不成是有人想利用這些東西來對付慈悲城,或者說是想對付我們”
陸子吟神色也嚴肅起來“我們過來酆都就是為了替慈悲城處理血奴一事,現在倒是正好撞上了,依大師所言,這些干尸生前說不準就是血奴,身后才變成現在這種鬼不鬼尸不尸的怪東西。”
他們既然意外撞上了情況,只是接下來該怎么辦
這些干尸死前也是夠慘的,如今變成了尸僵,活是活不成了,只怕到最后連一具完整的尸身都保不住了。
在凡人界,人認為尸體被火化之后,來世就不能投胎,也是對父母的不孝,而在修真界雖沒講究過這類說法,但死后尸體被人利用來造孽,也是一件對死者極為冒犯之事。
“留著只能是禍害,入土吧。”
晏天驕不像陸子吟那般多愁善感,他沒有對這些邪物產生悲天憫人的感受,既死,那便該塵歸塵,土當土。
入土,為安。
他身上浮現一層冰藍色的光,腳下一跺,一道冰裂極寒從他腳下一下襲向被堅冰與陣旗囚住的尸僵。
百來只尸僵本還在撞擊、嘶吼,直到無知覺地被冰覆蓋沒至頭頂,變成了動彈不得的冰坨,它們還睜著眼睛。
陸子吟瞥開了眼,傅琬琰漠然而視,晏天驕手掌輕輕一握,然后“嘭”地應一聲,冰坨龜裂開來,冰面裹著斷裂的尸體碎掉了一地。
尸僵雖本就是一具尸體,不會痛不會流血更不會再死,但這樣碎裂成塊也是動不了了。
這時澄泓幾步朝前,手上佛珠于腕間一轉,浮上天空時變為巨大,他就地盤腿一坐,闔目念經。
梵文化為金光四溢,然后漸漸柔和鋪展開來,那寒冰受熾熱融化,梵唱從低韻形成了大悲響起,讓天地籠罩在這一片肅穆、恢弘佛光當中。
一霎那尸僵身上的黑氣逐漸滲了出來,形成了極為濃郁的怨氣,但當這些黑色怨氣飄散升起時,卻在那明亮又寶言法相的淡金光芒照射下,消散無蹤。
轟
地面塌陷出一個大坑,那些碎冰尸體就此沉落,它們終究被掩埋入土為安。
經由晏天驕跟澄泓一武一文解決完這一切之后,陸子吟有些發愁道“我們得盡快趕到慈悲城,如果這些干尸真是血奴,那對方一下控干這么多血奴能是何用圖”
“總歸不會是什么普度眾生的意圖。”晏天驕直接一句冷言總結。
傅琬琰見事情暫告一段落,她這時才忽然出聲道“我方才在外面看到有一道身影極為避諱地從破廟中出來,他是朝著慈悲城方向去了。”
三人一聽便齊齊看向她。
晏天驕眸如寒星“你就這樣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