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吟也不贊同地看著她。
唯澄泓神色似佛視眾生不變。
傅琬琰掃過他們一眼,雙手放于腹間,背脊挺得筆直,她道“大師既叫我做好在外接應的任務,我必不可能就這樣隨意離開,倘若你們真在里面遇上危險需要援救時,我豈不犯下大錯。再者,我既見那人行蹤可疑,必不會真的什么都不做。我在他的身上設下了一道追蹤符,只要他沒有離開酆都范圍,我都能找得到他。”
她這一番話倒是將事情說得明明白白,不存在絲毫誤會,甚至她所做的事情也是滴水不漏,這個女子倒是個有腦子的人,難怪無雙界會派她這樣一個修為低微的人來處理慈悲城的“血奴”一事。
四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而就在這時,那覆蓋在四周叫人如芒在背的鬼氣竟朝四周散去,它們若非被人凈化,按道理只會緩速極慢地被天地消耗掉,但此時它卻像一潭死水被砸破了一個大洞,鬼氣飛速流逝消散
“怎么一回事”
他們倏然看向澄泓,他正一臉凝視沉忖,顯然凈化鬼氣這事不是他干的。
那是誰干的
鬼氣所締結的結界已經脆弱不堪,屬于外面天空真正的景象一點一點展露出來,他們看向前方,只見那蔽目掩道的黑色迷霧經風而消散時,朦朧模糊的光影之中,有一個身披白色斗篷的高挑男子正朝著這邊走來。
外面烏沉低壓垂下的天空,一片風靄縹緲,不知何時竟飄起了雪,那晶瑩的雪花飄落時似玉蝴蝶在翩翩起舞,那個男子在雪中緩步而來,起風時,墨青的發絲與斗篷邊緣的絨毛交纏在一起,輕然飛揚。
但他并非是孑然獨身一人,在他旁邊還牽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小娃娃在雪中走得很穩,一只手被牽著,另一只壓在胸襟前,他穿著一件盤扣斜襟的道袍式服,身上也披了一件小斗篷,但是他并沒有跟大人一樣戴起檐帽。
這一大一小從這樣一片灰黯的背景中走來,卻好像唯一點綴的明亮鮮活之色,行千山、涉萬水,他們的旅途無一不是一幅別樣的風景畫。
嘭、嘭嘭、嘭
傅琬琰雙眸微怔,她的視線一直盯著那道沐霜白而凈鉛華的身影,不知為何看著他,她竟覺得有一種冥冥之中注定的感受。
“爹,前面有人。”
一道脆生生、帶著軟糯甜意的小娃娃聲。
原來這是一對父子。
“嗯。”
“爹,那我們去跟他們借問一下路吧。”
“咳你去吧”
男子的身體看起來好像不太好,這一路走來便咳嗽了好幾聲,而他牽著那小娃娃的手指勻亭白皙,連落下的雪花都不及其優美,好看得就像上供的極品珍藏。
小娃娃松開了他爹的手,他先是稍稍整理了一衣服,然后再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當走近時,他們才看清楚,這小娃娃長得可真夠漂亮的。
雪稚可愛得就像一尊精美的貴氣娃娃。
“這位大師,兩位哥哥,還有小姐姐,能借問一下這里是哪里嗎我與爹爹在雪中好像迷路了。”他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透澈大眼,朝著他們甜甜一笑。
陸子吟掃了一眼后方慢吞而行的孩子他爹,又將視線轉向眼前這個小奶娃“還真是個可愛的小娃娃,你跟你爹要去哪里”
“我們自然是去要去的地方啊。”他笑盈盈地問道。
陸子吟聞言一愣,主要是沒想到這句話是從這么一個小奶娃娃口中聽到,他忍禁不住“哈哈”地笑了會兒,然后轉過頭對澄泓打趣道“大師,這小娃是你徒弟吧,這話中總藏幾分玄機。”
比起陸子吟這委婉的試探方式,晏天驕卻是掠過小奶娃,直接面若冰霜地朝著那名男子問道“你們為什么會到這里來剛才的鬼氣結界是你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