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道理,尤其這一次巨大的危險前面卻又拋下一個如此巨大的誘餌,最終一陣死寂之后,沒有一個人愿意退出。
澹雅似早有所料一般輕笑一聲,語調低沉了幾分:“既然決定了,那么就開始吧。”
比試臺一下升起光障將里面的人與妖獸隔絕起來,每一個比試臺都成為了獨立的戰場,一柱香為時限。
“啊——”
一道凄厲慘痛聲響起,原來在他們愣神間,一頭長翼尖嘴的妖獸已迫不及待地揮爪叉中一人的肩膀,它力道甚猛,將人輕易抬起,一仰頭便咕嚕吞入腹,嚼都不用嚼便咽了下去。
外門弟子一看,頓時臉都青了。
雖然獎勵誘人,可他們真的能夠有命拿到嗎?
在山頭的另一邊雜役姐妹看到這食人不吐骨頭的一幕也是嚇得瑟瑟發顫,胃里一陣泛酸想嘔。
“澹雅師叔他、他簡直沒有人性!”
“早就聽說他在進入大衍派之前好像受魔蠱惑過……”
而顧君師對此倒是沒什么特別的感覺,竟爭在哪里都殘酷,再者這些妖獸看起來高大兇狠,實則都是些二階妖獸,除了物攻是不具備法術,每一個比試臺上至少有二、三十個人,倘若肯聯手合作,一臺人都活下去的機會并非沒有。
這就全看人性在這生死關頭能夠清醒幾分了,這估計也是那個男人想看的吧。
然則,他們幾乎大多數都是一面倒地被妖獸追殺,為了自己能夠存活,他們逃跑、反擊,單打獨斗,你推我送死,我陷害你絆倒,最后都紛紛葬入獸腹之中,場面一度血腥而慘烈。
顧君師淡漠地掃過每一個試臺,直到在一個人數最多的比試臺中看到一個不慌亂的獨特小少年。
第一眼,只覺得他很瘦,從身形估摸十二、三歲,穿了一件款式舊破的黑衣,他的袖管處空蕩蕩地迎風而飄,別的人都擠到比試臺的最邊角位置茍延殘喘,而那么小小一只,卻敢勇敢面對巨大如山的妖獸不退不避。
他口中死死地咬著一塊刀片,劍寒齒白相映森,一雙灰翳的眸子呆滯地凝在眼眶內,像兩顆壞死掉的魚眼。
斷臂、盲眼?
顧君師一直平淡的神色動了一下,她眸色轉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小少年雖身有殘缺,但卻并不妨礙他動作,他的矯健動作的程度堪比靈猿,只可惜那單薄的身軀所蓄積的力量有限,每次雖仗著靈巧的速度給妖獸造成了一點傷害,卻都不致命,但相信以他自身的力量存活下來并不困難。
一個從死人腹中取先天抬息活下來的鬼嬰,一個人跌跌撞撞靠著露水與獵殺妖獸果腹長大的野孩,他的生命低賤卻十足倔強,或許正是這樣,他最后才能夠一步一步進入強者之列。
“哎哎?!喂喂,你們快看啊——”
旁邊忽地傳來一聲驚呼,顧君師本不欲理會,卻聽見雜役姐妹破音驚恐道:“是小、小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