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神雞嶺內,火光通明。自上而下俯瞰,宛如一條盤旋的火龍。
冰蜀的將士們知道將軍被困在山谷內,卻不敢輕舉妄動。前方玉林軍凜凜軍旗飄動,似乎在叫囂著段吟心在他們手中。
山谷內,段吟心正在反復掂量著那個名字。
“炎域中央將軍,帝國三大天之一,與袁將軍齊名的天下第一守城大將,慕容剛?”
“別拿廢物和我相提并論。”一直不作聲的袁世平,突然開口,冰冷的聲音顯出不屑與孤傲。他素來不喜歡把將領包裝的如貨品一般,動輒三五個頭銜,一個比一個響亮,真交起手來都是廢物。“三大天?哼!”
“不可無禮!”袁士基眉頭緊鎖,制止世平。“即便他們二人真不如你,也與你同朝為將,難免相互支援。況且,你是領兵之人,不懂驕兵必敗的道理嗎?”
“支援?”世平滿臉不屑,“縱橫沙場二十載,何時奢望過別人支援?領兵者,一往無前,傲視群雄即可。若非得夾著尾巴,見人禮讓三分,怎能破陣千里,克敵制勝?”
“你!咳咳……”袁士基被弟弟的傲慢氣的咳出聲來。吟心卻心生敬佩,袁世平的狂傲來自于自己萬夫莫敵的勇猛和一往無前的氣勢,這正是將領最為珍貴的東西。
“袁先生,世平將軍說的話也有道理,為將者,氣勢是重中之重。”
“唉,算了算了,我一介書生罷了,不去和你們討論這些。”士基也確實無奈,弟弟的性格從小如此,比起氣惱,他更多的是擔憂。自古以來,多少名將英才,倒在“傲”字上,他生是怕世平重蹈覆轍。
段吟心將話題回歸主題,說道:“慕容剛將軍,號稱天下第一守城大將,若他前來,自可保炎域太平。若先生能說服他不侵擾冰蜀,自是再好不過!”
“不必擔心。”士基擺擺手,繼續說:“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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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戰敗,炎皇必龍顏大怒,想保項上人頭都是難事。這池巖將軍是太子一黨,乃太子心腹。慕容剛卻是三皇子的師父,算三皇子的人。不論出于國家安危還是制衡兩派,炎皇都派此人前來。當然,士基也會進綿薄之力,推波助瀾。”
這話聽得吟心頭大。“你們派誰來領兵,難道不是看誰能打贏仗?居然還得分派別?這太子和其他皇子……還要分成兩派?”
“不全是,炎域的朝堂,有些復雜。”
吟心點點頭,試著去理解。又搖搖頭,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復雜”的一個國家,會甩開冰蜀這么遠的距離。他想不明白的太多,索性不去多想,只問了一句:
“慕容將軍,也知道您的想法嗎?”
“當然,我是和他商議之后,才趕來這里的。”
“先生所謀,滴水不漏,吟心佩服!”
之后,商定好下次聯絡日期與方式,便起身送段吟心出谷。短暫的路程,段吟心卻覺得好漫長。他在一天之中經歷了太多。早上,他是負國運于一肩的幕川將軍;中午,他是剿滅敵寇的帝國功臣;傍晚,他是炎域戰神的手下敗將;如今,他是謀圣計謀中的重要棋子……不知道外面的的世界是否還如昨日一樣平靜,但自己的世界——變了。
臨近谷口,沖天的火光熊熊燃燒著。白翼騎兵看到自己的將軍平安歸來,高呼冰蜀萬年。段吟心突然覺得很累,擺擺手,讓他們停下。將士們呼喊的浪潮持續了幾聲之后,逐漸停了下來,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疑惑。他們既不明白將軍為什么在里面待了這么久,也不明白將軍為何沒有勝利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