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瘡是一種特別可怕的疾病,不僅會傳染,速度還極快,在這年代,能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小。
“姑娘,你還是快走吧,別拖累了你,我們族里也沒有糧食可以接濟你,不過,你可以跟我到家,有一匹跟了我好多年的馬。騎著它趕緊回家吧。”
老漢似乎覺得自己大限將至,跟她交代道。
一路走來,有餓死的人暴尸街頭、還有被箭射死的人,整個部落死氣沉沉。
到了家,老漢將藏著的馬牽了出來,“這匹馬我藏的緊,沒有被漠北族人發現,一直養到了現在,便送與你,早日回家吧。”
唐寧寧看向馬兒,是匹老馬了,似乎受過傷,有些氣血不足的樣子。
“老伯,你們平日里吃什么啊”
老漢嘆氣,“以前的時候還能喝點小米粥,擠著羊奶、吃點肉,現在都被漠北族的人搶掠了,族里的人便只能采沙蔥、沙芥、捉土撥、黃楊、下河摸魚,可漠河太深了,死了很多的人,這些年,漠山上的野獸也被漠北族燒殺的沒了,日復一日,餓死了很多人。”
說起這個來,老漢忍不住痛哭,“他阿納就是被餓死的”
唐寧寧內心震驚,有種無言的悲痛在她心底升起。
“算了,過去太久了,對了,往南走不遠,就是猧婭族,她們跟著大周的人學習種植糧食,我們買賣通貨就是與他們交往,你去了后可以把馬匹賣了,換點糧食吃,要不然,恐怕堅持不到回家。”
唐寧寧道謝后,牽著馬往外走。
身后,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部落。
再往北,便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漠北族就駐扎在漠河以北,他們不習慣這邊的土地山脈,所以,才讓其他部落的人可安身之所。
唐寧寧坐在馬背上,遙望了許久許久,她沒去過大漠,一直認為大漠風情美如畫,可聽了老漢的話,她不禁想,如果真被薄奚虜到了漠河北面,她是不是永遠回不去故鄉了。
準備走的時候,唐寧寧回頭望了幾眼,眼睛有些酸澀。
霍爾族的人還能活多久
“阿哈你是哪里來”
突然,一道小女孩的聲音傳來,唐寧寧抬頭看去,有個小女孩藏身在戈壁野沙處,手上拿著一個彈弓,調皮的朝她笑。
彈弓,在這里,竟然還有彈弓這玩意兒。
“你是誰”
小女孩笑著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起身,“我叫塔娜。”
“我來自大周,我叫唐寧寧。”
“大周的人”小女孩大喜,下了沙坡,朝著她跑了過來,你能帶我去大周嗎
聽此,唐寧寧問,“你的家人呢為什么想去大周”
塔娜金色的雙眸立馬暗了下去,撇了撇嘴,“阿塔阿那都被漠北族人用箭射死了。”隨后,她又揚起了笑臉,“聽伊莫哥哥說,大周好玩,沒有殺戮,你看,我的彈弓就是他從大周人的手里換來的。”
伊莫唐寧寧問道,“是你們的族人嗎”
塔娜搖頭,頭上圍著的紗巾隨著風沙擺動,露出了一張被風沙肆虐的小臉,伊莫哥哥是猧婭族人,他們離這兒也不遠,我可以帶你去。
這匹馬怕是撐不到她回大周,唐寧寧看著女孩,終是點了點頭,“上來吧。”
兩人一馬,一路往南騎,塔娜對這邊的地方很是熟悉,兩人專挑偏僻的小路走,一路上,唐寧寧問了好多,才知道,這個地方原來有很多的部落,都被漠北族吞并了,現在都所剩無幾了。
“阿哈,大周有戰爭嗎”
唐寧寧騎著馬,搖頭,“沒有。”一頓,忍不住提醒道,“按照我們大周人的習俗,你應該叫我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