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樣放好,趕緊走!”
耿朝忠一邊將地上的木屑塞回夾層,一邊把銅條上回去,嘴里不停的說著。
黃政趕緊把自行車胎塞到懷里。
“等等!”
耿朝忠站起身來,又把黃政叫住,然后指了指會議桌。
“好!”
黃政露出怪笑,然后跟過來的幾個心腹說道:
“快點進來!”
耿朝忠從門外探頭看了看,王元慶領著一幫警察正和丁唯尊在樓道口理論,看樣子是想把滕鴻遠帶走,而丁唯尊則堅決不同意——雖然他級別較低,但是就這么放棄功勞,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回頭往里看,黃政已經指揮幾個心腹把炸藥安在了辦公桌下面,然后引出一條長長的引線,黃政抬起頭,對著耿朝忠點了一下。
耿朝忠同樣點點頭,黃政的手下看了一眼,點燃了引線。
“走!”
耿朝忠一聲令下,幾個人大踏步的往門外走去,剛剛關上門走出沒多遠,就聽到議事大廳里“轟”的一聲。
整座膠澳總督府都在微微顫動。
正在爭吵的丁唯尊和王元慶嚇了一大跳,兩人都是行伍出身,反應一個勝似一個,一人一個縱躍就趴到了地上。
耿朝忠一臉嚴肅的走過去,低頭看著趴在地上,大檐帽歪蓋著大腦袋的王元慶,輕輕咳嗽了幾聲,開口道:
“王局長,讓您受驚了。我們害怕炸彈有什么機關,直接將它引爆了。您這邊有什么問題跟劉科長談吧!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王元慶一看竟然真的有炸彈,臉上不由得青一陣白一陣,一骨碌爬起來,張嘴大聲說道:
“這我不管,但滕鴻遠你們不能帶走!市政府的人應該由我們警察局審理!”
耿朝忠明白他的心思,他是生怕黨調科審出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更何況他的背后還有韓復渠撐腰,真要硬頂,行動隊怕是出不了膠澳總督府。
丁唯尊也爬了起來,走過來低聲對耿朝忠說:
“耿兄弟,剛才我已經審了滕鴻遠一遍了,他已經承認是日本間諜,但是沒承認放炸彈。”
耿朝忠點點頭,思忖片刻后,說道:
“王局長,我看不如我們都各退一步,滕鴻遠我們不帶走,就在警察局審訊室,我們兩家公審,錄了口供我們就走,如何?”
王元慶神情微微一松,這個姓耿的倒挺上道——自己不愿意滕鴻遠被帶走的最大原因是,他和日本人很有一些“商務往來”,并且絕大部分還是通過這個滕鴻遠來做中介——雖然有韓大帥保著,并沒有什么性命之憂,但是一旦被找出了問題,韓大帥那邊肯定會讓自己去職。一旦去職,自己到哪里再去找一個警察局長這樣的肥差?
不過,如果是兩家聯合審訊的話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了,諒這滕鴻遠膽子再肥,也不敢當面指證自己。
于是王元慶點點頭,臉上也露出笑容,開口道:
“行,那就兩家公審!不過有一條,人絕對不能帶走!”
“放心,絕不帶走!”
耿朝忠斬釘截鐵的回答。
王元慶答應了,丁唯尊卻在那猶豫,黃政急著將寶貝送回去,連忙走上一步,勸解丁唯尊:
“丁隊長,只要有了口供,案子就算結了,這滕鴻遠死不死活不活的也沒啥意思,還不如就此結案,也不會少了您的功勞。再說了,這王局長的面子也不能不給不是?”
丁唯尊一想也是,咬咬牙開口道:
“好!卑職也就是怕科長怪罪,既然案子還能審,在哪里審都是一樣的,王局長,您還得理解卑職啊!”
王元慶點點頭說道:“丁隊長盡忠職守,豈有怪罪之理?”
一看兩人達成共識,黃政給耿朝忠使了個眼色,兩人領著隊伍一前一后走了下去。
“耿隊長,這次能有此收獲,真是多虧了你啊!咱們一塊走怎么樣?”
轉眼間到了一樓大廳門外,黃政立即開口詢問。
“不了,既然已經完成任務,我就不去了,黃兄自己去交差即可。”
“好!那我就去了,耿兄自便!”
黃政捂了捂胸口的寶貝,領著自己的五個人,快步出門而去。
耿朝忠抬頭看看天,又看著黃政的背影,不由感嘆:
“兄臺走好。”
送走了黃政,耿朝忠快步回到黨務調查科門口,坐上自己的專車,幾下發動起來,汽車一溜煙兒的離開了黨務調查科機關樓。
與此同時,龍口路附近的一輛黑色汽車,四個人兩前兩后坐在車里。
前排是張宗元和一個青幫的殺手,后排則是張好古和另外一個保鏢。
張宗元側頭問后邊的張好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