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耿朝忠又斷斷續續的請了好幾次假。一方面是要調查曹光遠的事情,另一方面,也不能只在秘密通訊課上請假,否則就算傻子也會覺得不對勁。
即便是這樣,耿朝忠發現,云蔚看自己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奇怪了,好幾次,都在旁敲側擊的打聽自己的動向。
看來,這個家伙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不過耿朝忠卻很高興,至少自己發現了一個人才。
這天早上,耿朝忠進了教室,發現一堆人又聚在一起發牢騷。
跟蹤兩隊小夫妻的郭孝先又開始哀嘆了:
“兩對小夫妻,恩恩又愛愛,男耕田來女織布,哦不,是男的賣包子,女的和面,簡直是民國模范夫妻,跟了這幾天,他家的包子我買了不少,人都胖了三斤,就是沒發現他倆是共黨!”
大家一陣笑,笑過之后又都開始愁眉苦臉。
“誰說不是呢!南京不愧是一國之都,大家覺悟都很高,我跟的那個報社的伙計,天天按時按點上班,本來以為這家伙在報社上班,很可能會借機接觸一些左傾分子,哪知道這王有山也是模范好公民,堅決擁護蔣委員長和三民主義,對“尋釁滋事”的學生們是深惡痛絕。昨天還在報紙上寫文章,堅決支持蔣委員長鎮壓學生運動!”
王劍秋也在那發牢騷。
“你們跟的那電話局的伙計呢?”耿朝忠問胡克成和郝可夫。
“別提了。”胡克成滿臉怒容。
耿朝忠一問才清楚,兩人剛開始的時候發現那個周春林確實有點鬼鬼祟祟,每天晚上都偷偷溜出去,走街串巷的不知道干些什么。可是昨天才搞清楚,那家伙居然是個色中餓鬼,趁著晚上溜出去,偷看女人洗澡!
真把胡克成氣的火冒三丈,他跟郝可夫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就把那家伙堵住痛揍一頓。
眾人又是一陣笑,卻發現云蔚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問了一下才知道,那個叫沐幼安的女老師,每天都去學校按時上課,上完課就回家收拾,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根本也是毫無動靜。
“你不是要調查她死去的丈夫嗎?她男人怎么死的?”耿朝忠問云蔚。
“我找了個說媒的問了,媒婆說這個女的是五年前死的丈夫,據說是北伐時候的事兒了,媒婆也說不清楚大概,只說是后來有不少人看上那個女的,但她說要為夫守節,不愿意改嫁。”云蔚愁眉苦臉的說。
“又是個烈女!”郭孝先咧著嘴笑,“這條巷子,如果沒有賭坊和暗娼,簡直可以評為模范街了!”
“你呢?這幾天你干什么了?”大家都開始問耿朝忠。
“我?”耿朝忠摸摸鼻子,“我這幾天天天在賭坊賭錢,輸了已經有五塊法幣了。”
“那有沒有找到什么線索?”大家又問。
“有,”耿朝忠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查清楚這么一條線索。就云蔚剛才說的那個女老師,去年剛回來的時候,有不少地痞流氓欺負她是個寡婦,前去滋擾,但是過了一陣子,這些去滋擾的家伙都被揍的鼻青臉腫。”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地里保護這個沐幼安?”云蔚精神一振。
“沒錯,我聽說,這些地痞流氓都是被青幫的一個大佬教訓的,大家都暗地里揣測,這個大佬是不是看上了沐幼安。”耿朝忠說道。
“這么說,你也在懷疑這個沐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