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澤鼻子里‘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小子當眾毆打本公子,難道本公子想玩玩他都不行?對了,你去把魯密銃拿來給我,待會兒再給李逸飛一個驚喜。”說完就拿起一件長袍穿身上,初夏的山區溫差還是很大的
見臧金成消失在黑夜中,張世澤從懷中摸出一個竹筒,從里面拿出半張銀票,借著月光又細細看了一遍尋思道:李逸飛,你與制造王恭廠爆炸的兇徒是什么關系?那些兇徒又逃向了何處?廠衛的人,為何對你圍而不抓?
面對兇猛的野豬,你居然能按捺住不使用火槍,而是耐心看出了野豬的異樣,還找出了我們的藏身之處,就這份定力豈是凡人所有?!雖然以前你扮豬吃虎的厲害,但本公子今日略施小計,就讓你原形畢露。
待會兒且看本公子的手段,如何以你為魚餌,將那幕后之人釣出來。若真能揭開這背后的驚天陰謀,家中的那些老頑固,定能對我刮目相看吧。京城里太平日子過得太久,終于有件事能讓本少爺活動活動筋骨了…
“臧金成,快點把槍拿過來,狼群已經開始過河了。待會兒擊退狼群后,李逸飛定會對本公子感恩戴德。嘿嘿,到時候本公子想要什么消息,還不是易如反掌?快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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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碩大的頭顱轉向了盧溝河,兩只小耳朵齊齊定格,眼珠子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全身毛發根根豎立,急促的粗氣從鼻孔里不斷噴出。它嗅到了更加危險的味道。
李逸飛見野豬的注意力轉向了別處,趕緊帶著唐如煙輕手輕腳地移到了籠子前,小聲道:“快點進去,然后用煙灰涂抹全身,記住,無論發生什么情況,也不要出來。”
唐如煙進了籠子眼圈一紅,哽咽著說道:“李逸飛,我…我們一起躲進去,單憑一只火槍你如何能敵。”她此刻覺得眼前的這個混蛋,變成了如來佛祖…
李逸飛牙疼似地吸了口冷氣:我也想躲起來,可總不能告訴你火槍根本沒法用吧。隨后苦笑道:“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我既然得到了別人不曾擁有的,就要承受這一切的代價。”
說完,李逸飛用木棒將藤條卡死,拿起了放在石頭邊的幾個小酒壺,里面裝滿了火藥和碎石子:如果事情緊急,待會兒就用這個抵擋一下,希望能起作用。得到必須付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需要為穿越付出代價。
唐如煙背靠巨石蜷縮在籠子內,眼淚‘簌簌’地往下淌,把臉上剛抹的煙灰沖出了幾條痕跡:你得到了別人不曾擁有的?你個混蛋,你當然知道今日之事如果傳出去,我自然沒法見人…如果,如果…你以后以此事強逼,我唯有以死明志。
李逸飛根本不知道,兩人都快成野獸夜宵了,背后那個傻姑娘還在畫著圈圈詛咒自己。他剛剛發現,盧溝河上出現了幾個蹦跳前行的黑影,看外形很像狗。如果是二哈這種奇葩生物,他不介意弄回家當寵物養起來。但很明顯,在此時此地出現的只能是----狼。
在距離火堆最近的一堆亂石后,李逸飛悄悄俯下身子,手里緊緊抓著酒壺,邊上放著幾根捆扎好的粗木棒。只要狼群進入合適范圍,他就會把酒壺扔進火堆,能炸死幾個算幾個。木棒?那是當浮板用的,待會兒好拉著唐如煙一起跳水逃命。和野狼斗?!開什么國際玩笑…
月光在地面上灑下一地慘白,狼群低沉的嘶吼聲,像一把冰涼的鐵梳子,不停在頭皮上剮蹭。唐如煙緊緊抓著削尖的小木棍,驚恐地注視著籠子外。她忽然想起了許多事,但這些事卻像一個個螺旋般,在腦子里打了個轉就消失不見,她怎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