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期神情自若,半垂著頭,把玩著她嫩滑的手掌,帶了些繭的拇指磨壓著她手指骨節上可愛的小漩渦,似在認真研究為何會這般柔軟。
漫不經心道:“我們是夫妻,再說,哪里大庭廣眾了?”
嗯?
南枳轉頭看過去,才發現沈儲已經不坐沙發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臺桌旁自個打起了桌球。
而陳正在和他女伴在角落里打情罵俏,旁若無人卿卿我我,姿勢更加曖昧。
……
南枳嘴角抽了抽。
真是兄弟情深啊,這倆若不是在故意配合某人的話,就把頭擰下來當球踢。
半響后。
慕淮期手指強勢穿過她的指縫,對這種占有的事情很是享受,眼露幾分淡笑,矜貴慵懶,隨意問道:“要不要打臺球?”
南枳剛才囧了一下,累積起的氣勢像扎破的氣球一瀉千里,心頭有些憤恨懊惱,但又怨不得人,完全是被自己說的話打了臉。
側頭看他,撇了下嘴,語氣輕弱:“不打,我每次都輸,一塌糊涂,最后樂趣都是你們的。”
又想讓我當炮灰,想都別想。
南枳這輩子就跟臺球犯沖,八字不合。
打不好,明明是畫畫的一把好手,手穩到線稿都能一遍過,卻拿不準主球目標球和袋口中心的三點一線。
玩臺球考驗準度和走位,人在極致肅靜的環境下,幾乎是一場心鏡強弱的博弈。
南枳剛接觸的時候球桿打不準,見他們一桿子就能進很多球,又很不服氣,信心滿滿練了一個多月,誓要征服小小臺球。
純屬又菜又愛玩。
可勤加練習并不能成為大神,該菜還是菜,最終南枳直接一狠心把臺球拉入了此生運動項目的黑名單中。
把握不住的東西,強求容易傷心傷肺。
慕淮期看著她忿忿的嬌顏,淺語:“你打不準是沒掌握技巧,我教你。”
教?
南枳斜睨著他,疑惑道:“之前你不是還說過我打得稀巴爛不適合玩的嗎?”
他現在又叫人玩,還要親自教?
重點他會教嗎?莫不是只會在一旁發號施令,南枳對他的教學能力存疑。
慕淮期懶散:“我有說過這話嗎?”
南枳彎曲手指扣了扣他的手背,留下三個彎曲的月牙印,像是在出氣:“就有,還是在這個包廂,你別裝失憶。”
就是他伙同其他人打擊了自己的信心。
慕淮期輕笑,他確實是說了這句話。那時她下定決心想打好臺球,每晚勤學苦練,分秒必爭。
可她白天要高強度畫畫,晚上還要推桿,手腕淤腫明顯,幾人就商量想個辦法讓她自己放棄,不然用手過度對繪畫有影響。
有一次三人陪她打了幾場,把她狠虐了一遍,場場幾近零封,還說了幾句“規勸”的話。
她沉默不語,拉著陳倩倩就走了,第二晚就沒來了。
思緒回籠,慕淮期捻著她的手指,輕輕抬起,低聲道:“當做消遣玩一下可以,長期不行,你的手是用來執畫筆的。”
很低很輕的嗓音,像在關心勸導,又像在霸道的厲令禁止。
不知道為什么,南枳心間忽然又涌上以前那種觸動靈魂的感覺。
可能是他低著頭說話的時候那種難見的溫柔譴倦,像是在說情話般,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