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聽到自己強裝淡定的回答,他不敢篤定南枳有沒有喝醉,害怕被發落,這時眼尾卻瞥見兩人影閃過。
原來是慕淮期已徑直往一號吧臺走去。
黑曜心里的大石頭落地,也趕緊轉身快步跟上。
期望里頭那位小祖宗沒什么事,否則今夜都不知道怎么把這尊煞神給送走。
慕淮期穿過古舊裝飾的走廊,遠遠看見紅木吧臺邊上趴著一抹熟悉的身影,蓬松濃密的長卷發包裹至腰臀,從后面能看到發隙中微微弓起的小細腰,目測不夠一握。
兩條腿兒還在晃啊晃,很是愜意。
慕淮期眸色漸深,想那把這個任性的貓兒塞進車廂里,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窺探一絲一毫,占有欲空前強烈。
就在這時,坐在她一旁一直被他忽視的短發健碩“男人”竟伸出手捻起她垂落的發絲,身子還湊近了幾分。
這么近的距離,加上有些親密的舉動,慕淮期覺得這一幕異常刺眼,眸色瞬間從幽暗變成陰戾。
黃曲蓉細心撥開柔軟的發絲,剛想收回手就感覺背后投來一道夾著刀子的鋒利目光,那種空氣瞬間停滯的威壓感襲來,讓她立馬生出應激舉動。
腰部用力從高椅上下來,馬丁靴的底部和石板磚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轉身看見一個異常俊美的男人迎面走來,黃曲蓉有些驚訝,突然又覺得情理之中。
北城的慕淮期,一個人稱修羅的男人,同時也是身邊這位小嬌嬌的正牌老公。
黃曲蓉以前看過他的照片,也時常聽手下說他的威名,他是北城慕氏的現任家主,而慕家是連黃家都要忌憚的、底蘊深不可測的古老世家。
父親曾說過,黃家人主張武力勝任,心眼不夠是他們那一族的傳統劣勢,而北城那邊多是些狡猾奸詐之輩,現人稱慕太子的慕淮期更是玩弄權術的佼佼者。
自古武漢不勝文臣,道上見了切勿與之發生沖突,務必恭敬以待。
黃曲蓉思緒從腦中快速過了一遍,收斂渾身的氣焰,笑著率先開口:“慕家主好氣派,您這是……來抓妻?”
慕淮期聽到這嗓音,雖然略粗獷,但依舊與男子有些許區別,看清楚臉后,站定,薄唇輕啟,淡淡吐出三個字。
“黃家人?”
黃家的兩姐妹在商道上名氣不小,而其獨具特色的“豪放”外形更是被人時常笑談為基因突變的怪胎。
“我的確是黃家人,難為慕家主還認得出我這些小人物,這真是天大的榮幸了。”
黃曲蓉笑得很假,話語上的恭維也不太用心,忌憚有余尊敬不足,說白了,她心里并不喜歡這種男人,因為出場比她還囂張、還要帥氣,該死的勝負欲直接爆棚。
“呵。”
慕淮期冷呵一聲,不理會,轉眼看向一旁不知什么時候托著下巴迷蒙著眼的南枳,她正微仰著小腦袋,一雙不知所云的水眸,帶著楚楚可憐的無辜勁。
毫無疑問,她已經醉得不清了。
慕淮期蹙眉,抬腳走近幾步,有幾根頭發已經和她的長睫毛纏在一起,隨即伸手撫了撫她凌亂著發絲的額頭。
南枳現在酒的后勁上來了,腦袋脹脹熱熱的,眼前的人和物也在不停地旋轉。
忽然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覆上額頭,緩解了難耐的熱氣,令人很舒服,南枳忍不住伸手抓住,把它壓在臉下,敷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