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回房換身衣服再過去,我先去幫你攔著點。”
嚴左僉都御史,官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錢花得不多,譜倒是擺得不少。
每次來,還只讓夏盈月做陪,還真把自個兒當顆蔥了。
偏偏他左右著言路,若是一個不高興,伙同言官們說些不利于青樓楚館的話……
夏二娘狠狠的磨了下后槽牙,扭著身子就要往樓上走。
“今日我不見客!”走到樓梯轉角處的夏盈月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
夏二娘一口氣在心頭到竄,風韻猶存的臉上瞬間凝起一層寒霜,“不是!你……”今天是吃錯什么藥了?
“還請夏媽媽盡快為月娘籌辦“梳弄”事宜!”不等夏二娘發飆,夏盈月甩下一句,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夏二娘好像怔忡了一般,直直看著夏盈月消失的樓梯轉角……
半晌后。
夏二娘才扭頭看向身旁的小丫鬟,不可置信中帶著幾分歡喜的神情。
“她剛才是不是說了“梳弄”?是不是?”
她折騰了她幾年,這死丫頭始終不松口,今日這是怎么了?
莫非還真吃錯藥了?
“好像是!”小丫鬟傻傻的點了一下頭,有些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
盈月姐姐不是一直不愿“梳弄”嗎?今日這是……
“去!讓花媽媽去準備“梳弄”要用的東西,撿好的買,不許心疼銀子。”夏二娘揮動著手中的絲巾,笑得那叫一個歡喜。
“今日怕是來不及了!”小丫鬟瞥了眼窗外的天色,小聲提醒。
夏二娘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怎么就來不及了!讓花媽媽現在就去,一個人不夠,就去十個人,無論如何,今日都得把“梳弄”的東西給我備齊了。”
她培養了那么多的茶室女,最讓她滿意的,也只有夏盈月。
那死丫頭好不容易松了口,她豈能給她再反悔的機會。
今日把東西一備齊、定下人選,只要明日一過……
夏二娘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如雪花一般的銀票朝她飛過來。
“那嚴大人那兒……”小丫鬟小聲提醒。
夏二娘用眼角瞥了眼二樓的某個房間,“去告訴他,月娘明日“梳弄”,今日要好好休息,他如果有興趣的話,改日再來!”
夜長夢多,她現在可沒閑功夫去陪那些閑人,還得抓緊時間把“梳弄”的人選定下來。
夏盈月身為花魁,“梳弄”人選的身份自然不能太低。
如果身份太低了,會嚴重影響以后的身價。
夏二娘腦中飛快閃過幾個好的人選。
上官睿,上官丞相嫡子,長相俊美,風度翩翩,不過,聽說他最近在議親……
蘇離,定國侯世子,面若冠玉,溫文爾雅,不過,聽說他許久都不踏入秦樓楚館之地了……
……
“阿嚏!阿嚏!”
連著打了兩個噴嚏的蘇離放下手中的話本子,端起了矮幾上了茶盞。
“夜里風涼,世子披個披風吧!”辣條趕緊合上了緊挨著軟榻邊的那兩扇大窗戶,轉身又取來了披風。
“不用了!都春日了,哪有那么冷!”蘇離端著茶盞搖了搖頭。
絲毫不知自己已被人給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