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怏怏的在床榻上躺了幾日,沒等氣順過來,海大牛又上門了,說是這幾日一直夢到亡父說下面冷清,身旁無人陪他說話。
就連海二旺這兩日也做了同樣的夢。
道長說,這是先人在地下覺得寂寞了,得送兩個人下去陪他說說話、解解悶。
送人……
下去!
人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下去?
先人的要求也不敢不從,他與海二旺昨夜琢磨了一夜。
左右現在日子也好過了,給亡父身邊再添兩個人也不是什么事。
害人性命的事,他們自然是不敢干的,所以讓人找了兩個剛斷氣的,明日直接葬在亡父的墳邊陪他。
海氏雖有些不樂意,但亡父都托夢了,她也不敢違背。
海大牛前腳剛走,海氏就將明日去拜祭的事說了,湊巧顧弘文、顧弘武兩兄弟明日都休沐,再加上許久沒有去外祖家拜祭過了,當即決定全家一起去。
次日,十幾兩馬車浩浩蕩蕩的出了城。
顧家一家人到的時候,那兩口紅漆棺材已經下了葬,碑也立起來了,就在海氏與海大牛亡父的墳邊上,一左一右。
看著那兩座新墳和墓碑,海氏險些氣暈了過去。
海大牛說葬在亡父的墳邊上,她還以為就是在附近隨便找兩塊地……
看著不遠處亡母那座孤零零的墳堆,海氏真是恨不得上去踹海大牛幾腳。
這是人干的事嗎?
“海大牛,這是怎么回事?”海氏指著左邊墓碑上那個妻字,咬牙道。
海大牛滿是褶子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
何義挑眉看了眼海氏,“這位是……”
“這是我大姐。”海大牛一臉不自在的笑了笑。
“原來是大侄女呀!”何義低笑一聲。
“放肆!”海氏險些氣得一個倒仰,怒聲道。
“放肆?”何義冷笑一聲,“我干妹子是你爹的平妻,你即便不喚我舅舅也該喚我一聲干舅舅吧?”
“你……”
海氏沒想到何義會說出這種話來,氣得嗓子堵塞,指著他的手不住的顫抖。
一旁的顧弘文、顧弘武皺眉看著,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搭這茬。
按照道理來說,確實如此!
沈氏站在人群中,低頭逗弄著窩在奶娘懷里的安哥兒,頭也不抬。
趙氏看了看沈氏又看了看顧弘武,也安安靜靜的站在人群里,歇了上前幫腔的心思。
“干舅舅?何大哥,你什么時候當的干舅舅,我怎么不知道?”一個軟糯的聲音突然闖入。
“姐姐……”安哥兒癟著嘴,掙扎著要從奶娘懷里下去。
陳媽媽連忙接過安哥兒,快步朝著顧千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