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義三步并著兩步走到顧千兮跟前,恭敬的拱手道:“小姐!”
顧千兮沖著何義輕點了一下頭,隨即眉歡眼笑的接過了安哥兒,在他肉乎乎的小臉上吧唧了一口。
二十來日沒有見這小東西,又壯了不少。
“姐姐……”安哥兒摟著顧千兮的脖子,高興的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兮姐兒!”柳若煙紅著眼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雙杏眼噙滿了淚水。
顧千兮投給了柳若煙一個安撫的眼神。
“孽障!你早就不是顧家人了,你還來這做什么?”海氏冷著臉,氣急敗壞的道。
顧弘文眉頭一擰,一臉不滿的看著海氏,眉眼間隱隱帶上了幾分怒意。
顧千兮深深的看了眼海氏,扭頭看向一旁的何義,“何大哥,我聽說你干妹妹從了良,所以特意帶上薄禮來賀上一賀,不知你干妹妹在哪里?”
言語間,顧千兮還看了眼身旁的秋月。
瞬間會意的秋月連忙捧著盒子上前,不知道是地不平還是走得急了,腳下一個不穩,手里的禮品盒子直接摔了出去。
幾十個銀錠子從盒子里掉了出來,滾得滿地都是。
看得海大牛一家雙眼直冒綠光,若不是海氏在那里瞪著,一家人早上去撿了。
“多謝小姐的好意了,小的干妹妹命苦,前幾日已經去了,至于這些銀子,還請小姐收回吧!”何義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拿出的禮哪有往回收的道理,這些……”
顧千兮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小翠、海二旺已經沖了上去,撿著就往懷里塞,一旁的海氏只得干瞪眼。
海二旺的那兩個兒子見狀,也屁顛屁顛的上前幫著撿大銀錠子。
眨眼間,那幾十個銀錠子便盡數進了海二旺一家的腰包。
或許是怕顧千兮反悔,撿完了銀錠子的王小翠又拉著兩個兒子走到顧千兮跟前,“趕緊跪下,給貴人磕個頭。”
兩個小家伙麻溜的跪了下去,朝著顧千兮便磕了三個頭。
顧千兮看了秋月一眼,秋月連忙從荷包里掏出兩個金花生給兩個孩子手中一人塞了一個。
看著兒子手中的金花生,王小翠真是后悔沒跟著兒子一起跪下去給顧千兮磕幾個頭。
“何大哥,你干妹妹年紀不大,好好的怎么就沒了?”秋月故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花柳病!把她這么些年在窯子里掙的錢全給了大夫也沒能救過來,前幾日咽氣的時候,身子都爛了。”何義又是一聲長嘆。
“花柳病!”秋月驚呼一聲。
“你居然敢將一個得了臟病的窯姐兒葬到我海家的墳地來!?”海氏的肺都要氣炸了,滿是褶子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白。
“我干妹妹當年雖不是花魁,卻也是煙花柳巷的一枝花,想鉆她屋子的老男人從皇城根腳下能排到你海家老宅,你爹能娶到她,是賺到了。”何義狠狠的勾了一下唇。
“何大哥,旁邊那個也是你干妹妹嗎?”秋月指了指右邊那座新墳,一臉好奇的問。
“那就是一個乞丐婆子,被一群乞丐糟蹋死了,我看著可憐,便賞了她一副薄棺。”何義滿不在乎的道。
“來人,去給我把那兩座墳挖了。”海氏看著何義,氣得身子都有些站不住了。
“你若想讓你兩個兒子都脫下官服,你便去挖。”何義勾起唇,涼涼一笑。
燕國以孝治天下,目無尊長是大逆不道……
“孽障!是你!”海氏氣得全身發顫,眼中的怒火似乎想將顧千兮燒成灰燼,“顧家怎么會養出你這種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