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衛士附和的說:“快說!族長問你話。”“
涂山的小鬼還不快說,找打呀!”
旁邊坐著的長老和躺在地上的人也補上一兩句。
穗看大費低頭不語,心想能讓這小孩露出這個表情,看來禹要碰釘子。在予足問第二遍時,他看大費還沒反應,就搶一步出來,拿出信物將禹的身份交代一遍。
穗剛說完,女族長的反應和山如出一轍。由于上回經歷過這事,禹明顯有經驗,他立馬把女族長扶起,向她說明來意。
一下子,整個大堂凝固。剛才還吵吵鬧鬧的傷員躺在席子上安靜下來,勉強站住的衛兵失去支撐坐在地上,族長予足則一言不發的想事。
過了好久,予足才開口。
“少主,這件事您就別管了,我們自己會解決的。”
說的這予足停住,她把眼睛一橫說:“山那混蛋就算是“三步一拜,兩步一叩”到三苗叫我奶奶,也別想讓我原諒他。”
予足的反應禹早就料到,他按事先準備好的說:“予足族長,您能不能讓我說些話?時間應該不長。”
禹給穗使了個眼神,倆人不愧是兄弟,穗立馬就明白禹的意思,把女族長輕輕扶到椅子上。
女族長看禹眼神很堅定,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禹先掃視一眼大堂中的一切,他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這里。他覺得這一雙雙眼睛就是一把把火炬,可以點亮黑夜帶來光明,也能燃盡大地,更何況是這苦盼甘霖的深秋草原,他——夏鯀之子禹絕不能讓火落下。這時他想要是父親在他會怎么做?他又想起師父曾經和他說的話。“代表大家的我們,所經歷的戰斗是不允許輸的戰斗。”
禹從思想世界回到現實,他說:“予足族長、大家,我從來著的第一天起就相信,倆個部族沒有解不開的仇。”話音剛落,里面出現騷動。若不是禹的身份特殊,可能有人已經“拔劍四顧”。禹管不了這些,他說“請讓聽我說一下。”他等里面稍微安靜點,才開口。
“據我所知兩族長期處于爭斗狀態,除了農忙時,其他時間都可能打斗,大部分情況下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如有爭議動嘴只是為動手找借口,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從來沒有出現過人命,長達十幾年的時間里,這幾乎是奇跡。這個奇跡應該是大家手下留情的結果。”禹說的著稍微停了一下,他看見三苗的人說話很少了,他明白自己說的點子上了,那就趁熱打鐵。
“當年倆位老族長亡故時,說的話是什么?予足族長您能不能說一下三苗老族長的話?”禹說完看著女族長。
予足嘆口氣說:“二伯當時說:涂山有傷是我的好兄弟,涂山南族是我們三苗北族的最好朋友,你們一定要記住。”
當予足說起老族長的話時,每個在場的三苗人都把頭低下去,他們沒有忘了這句話,他們所有人今日都對不起老族長。
禹說:“大家并沒有忘了老族長的話,所以每次沖突之后,涂山主力受傷,你們默許他們來這采藥。你們沒有忘記十幾年前那個兄弟般的部落,所以大家不要把仇恨傳遞下去,這并不是該傳承下去的。”
說到這他把記載兩位老族長話的帛書從懷中掏出,并在眾人面前展示,所有人都默然不語。
三苗人的反應讓禹明白可以收網了。
“您的決定呢?予足族長!”禹說。
予足雖然有些動搖,但她不會忘記一些事。她說:“少主,您說的都對。可您知道嗎?十二年前,山那混蛋在我二伯墓前是怎么樣發瘋的?他站在墓前痛罵我二伯和涂山老族長,還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婚約摔在我臉上,這樣的混蛋還配提原諒。”
“這我知道,山族長在我走時,把這個東西給我讓我交給你。”禹說著從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來一張很舊很舊的帛書交給予足。
予足接過帛書,當禹掏出它的那一刻。予足就知道這是什么。這是她和山在近二十年前的婚約。
“他還留著,我都把我的扔了。”女族長用手攥緊了那頁帛書。
“您的答復呢?予足族長”禹說。
“這……這,這種東西有什么用?難道還讓他再當著所有人的面,又羞辱我和我的族人一遍嗎?”予足有些結巴了,她還是邁不出那步,畢竟十幾年了。
族里其他人都在等著族長的決定,他們靜靜地聽著。
就在這時,大費突然沖予足跪下大喊:“媽,您就同意吧!”大費說著哭了。
穗看了禹一眼,明白這才是禹計劃的殺招,剛才的話只是鋪墊,禹早料到大費來這會哭,才帶他來。穗十分驚訝,他沒想到禹的心思,竟然深到這個地步。(大費其是山和予足的唯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