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和警察爬到一半就發現那個女的手持一把可隨身攜帶的水果刀,在一刀一刀地鑿頭頂上的土。每鑿一下,零星的土懶懶墜下,大都落地無聲,即使偶爾丁零一聲,也是要仔細聽才聽得出。
兩個男人停在半路上,不自覺地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那輕輕晃動的一片光亮下,女人模糊的身影——類似一個少了起筆橫折里那一橫的“弓”字,握著刀的手,沉著地一下一下把刀刺去。兩個男人本能地交換了一下眼色,雖然看不清對方的眼神,彼此的困惑卻感受得一清二楚。雖然沒說話,卻不約而同地繼續爬過去。
爬到她身邊,兩個男人仍然沒吭聲。她也停了下來,轉過身對著他們說:“你們能抬得起這根柱子,那說明這根柱子是被架空了的,上面應該沒有多少東西壓住它,老鼠也才逃得上去,這同樣說明上面就有一定的空間,因此把這層土捅開,說不定手機就有信號了,就能發出求救短信了。”
“土很潤,不好挖。”警察半蹲起身,用手摸了摸,看看那手機亮光,又補充道:“還要節約用電,不要等挖開了,卻沒電發信息出去了。”
“只要作業,手機就得開著,便于觀察上面的情況,只能把亮度再調低一點。”說罷,便低頭調了一下手機亮度,然后舉起刀,繼續鑿。
“讓我來吧,你歇一會兒。”警察接過刀,狠命地插進土里。
“你的這個布包簡直就是個百寶箱啊。”老汪由衷感嘆。
“出門在外,有備無患嘛。”
“我老婆出差也是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那包里裝的是些啥,我還笑她,說她也不嫌麻煩呢。”
“說到底,這世上最不怕麻煩的就是我們女生。”
“那倒是。我們男人出門,基本上都不帶包,就是那些當老板的,頂多也就提個公文包。”
“師傅,你們倆先過那邊去吧,那邊安全點,等會兒來個人換我一下就可以。”
“好吧,我過一會兒來換你。”老汪說著就和那女的爬回去了。壯漢在那縮做一團,很安靜,不言語,突然卻發出了長長的鼾聲。不一會兒,老汪也感到困意襲來,才打了個盹,一睜眼警察爬回來了。
“繼續睡吧,等會兒我去換她,你們都只有一只手能動呢。”警察小聲說。
“不知怎么著,居然困得很,我先瞇一會兒,等一會兒去換她,一只手也能干的。”老汪眼皮子吃力撐著說完這句話便合上了。三個男人又擠在一起,都閉了眼休息。
老汪再睜開眼時,一片黑暗,耳邊幾個人的鼻息之聲,如微風,拂過樹梢,輕輕飄飄。老汪一時之間竟有些困惑,但很快就明白過來,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雖然什么也看不清,還是轉了頭茫然四顧。
“醒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啊,我還說瞇一會兒就去換你呢,竟然睡著了。”老汪很不好意思。突然,他覺得有一股什么味,熱騰騰直往鼻孔里鉆。
“誰放了個臭屁?”老汪不由得捏了捏鼻子。
“我……我剛才方便了。……師傅的鼻子真好,完事后,我還用土蓋好了的呢,還是熏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老汪立馬感到肚子也一陣脹痛,不爭氣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