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憂心中一絲暖意。沖著熊叔白石二人,微一躬身,轉身離去。
白石望著漸漸消失的瘦弱身影,轉首。
春風拂面,對坐而人,紋絲不動,目不斜視盯著酒碗中倒影的柳葉尖兒。
“當真舍得。他還那么小。免不了要吃一番苦頭。”
“有何不舍,咱十歲哪會可就學會殺人了。”
白石憨厚老實的臉上玩味一笑:
“哈哈,若是如此,熊兄為何如同那村中老慈父般,哪還有半分豪情之氣。”
熊本天一抬頭,笑罵道:
“哈哈,討打,好你個老石頭,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不信熊。”
南山楠,南山廟,楠木成林,廟門林立,風景舊曾諳!
翠綠欲滴,古香悠然的楠木林中。
黒衫白起,腰掛銀弩。輕快的走著。
清秀的臉上,少了些稚嫩,多了些少年英氣。
行知半山腰。
青磚石階。古柏參天。
亭臺樓閣,規模寬宏。
沒多遠,雄偉壯觀的青銅廟門便出現在白起面前。
門口石臺之上。有一古氣盎然的青銅巨鼎矗立在那。
巨鼎周圍,一排排,整齊之極站立著一群十四五歲的破落少年,足有數十位之多。
“哈哈,無憂這邊。”
二柱瘦猴二丫三人沖著白無憂揮舞著手臂。周圍還有些二柱從小玩到大的一幫小弟。
白無憂點頭一笑,立馬走了過去。
二柱錘了下白無憂的胸口,樂呵呵的詢問道:
“嘿嘿,無憂啊,是不是腦子開竅了,比起守著那半天沒個鬼生意的破鋪子,還是這里有前途吧?”
“就是,就是。要知道,論白廟在我族的至高地位,哪怕在里面當個打雜的混個三年,就算出來后,臉上也奔兒有面子。”
一旁賊笑的瘦猴附和著。
白無憂擺了擺手,露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哎,我是不放心你們幾個,怕你們出去被人欺負,這不才跟了過來。”
驕橫慣了的二丫,雙手抱臂。滿臉不屑道:
“哼,少來,你就是自己一門心思,死皮賴臉想去。還在這裝菩薩。”
白無憂被說中了心事,頓時尷尬無比。
眼睛瞟了瞟二丫胸前微微起伏的小鼓包,突然想到的山巔上那個一項冷言冷語不留情面的精靈云霜。
不禁懷疑,女人是不是那個越是雄偉壯觀,就越不講情面。
二柱見此,干咳了聲,趕忙岔開話題,才堪堪保住白無憂已經碎成兩瓣的面子。
過了一會。
白無憂轉頭四下望了望,視線最終停留在廟門口的一位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面容普通滿臉隨和,身著破爛補丁的長袍,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文人書生之氣。
這人白無憂認識,正是靠販賣舊書度日,整天之乎者也,掛在嘴邊的白秀才白墨春。
村中傳言,白墨春這秀才的稱呼可不是他書讀的多,得來的。
而是年少時,出世游歷,在帝林王朝實實在在通過寒窗苦讀考出來的。
在外十載。收了心,衣錦還鄉的白秀才閑暇之余,經常坐在村中老槐之下,無償教授村中孩子們讀書寫字。白無憂那時喜歡坐于偏偶一角,歪著腦袋,聽白秀才說那外界的文人墨客,江湖奇事。
所以村民對白秀才很是尊敬,村中他教授的孩童大多對以夫子相稱。
今天可以說是白秀才最高光的時刻,白廟欽點他為此次招收學子的領隊之人,便且一起隨同,入住白廟,三年!
白秀才滿面春風,望著下方歡欣雀躍的少年郎。
千戶之村,能湊齊五十之多的年輕少年,白廟下發給自己這趟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
他心中不想著,又不禁郁悶為何身后廟殿的青銅大門依舊緊閉。
臨近中午,年輕的少年們身上那股子興奮勁,也被消磨了不少。
本就懶散慣了缺少禮數的村中少年,漸漸三五成群,脫離了整齊的隊伍,或坐或躺。古石蒼松,石階巨鼎,哪里都是少年郎的身影。
最離譜的是就數一伙年紀稍大的少年,這些人居然在石臺邊上生起堆火,烤起肉來。
肉香四溢,嬉笑怒罵。使原本肅靜神圣的廟堂宛如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