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羊肉湯的時候,文第圃端著碗來到陶嚴旁邊對他說道:我聽說這穆馬林是蠻人之后,低賤之極。陶小哥當時何苦冒險替他吸毒?
陶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文大叔白白胖胖,不知道流放前是干什么的,好像村里的老流民也不知道,不過陶嚴猜測很可能是商賈之人,只有他們才有這么多盤算計較。
陶嚴正色道:我們都是被流放之人,本該守望相助,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再說了,我聽穆馬林說過,他的母親是我們大文朝的漢人,他有一半的血統是咱們漢人,怎么能說他是蠻人之后呢?何況就算他是乃蠻族裔,現在歸順咱們大文,同屬大文朝的子民,就該一視同仁才對,哪能分什么高低貴賤。這跟元朝的人分四等有何區別?而且還不許低賤之人穿紅鞋!
陶嚴說著說著又氣憤起來:真是離譜之至!荒唐之至!
文第圃倒不像李渺白那樣與陶嚴展開爭論,而是笑笑不再言語。
到了深夜,等村子里面的人都睡下以后,陶嚴又悄然起身,來到一里外的那礁石上面,除卻衣物后站在那里靜思冥想一陣后,再在潛入海底,在那種安靜而熟悉的環境里面,爭取多回憶起來穿越前的點點滴滴。
這種方式確實有效,今天夜里陶嚴又想起一首歌“倆倆相忘”。不過這是一首女孩子唱的歌,原唱者他沒有想起來,而且他應該是負責伴奏,唱歌的是一個腦海里面面容還模糊不清的女孩子,不過記憶中,這個女孩子眼睛總是圍著他打轉。
是他的搭檔嗎?兩人一起背著吉他浪跡天涯?可是感覺女孩子比他小很多似的。
腦海里面的其他碎片依舊飛快旋轉,讓他有種觸不可及的無力感覺。直到身體發出缺氧的警告,陶嚴才浮出海面。
上岸以后,他拿著衣褲,只穿著犢鼻褲到小溪那里去清洗。在海水里面泡了之后不用淡水洗一下,身上干了會很難受的。晚上他沒有穿布鞋和村里老流民贈給他的草鞋,就這樣赤足走在沙灘上,踩在細沙中感覺很舒服,又不用擔心后世的玻璃渣。
陶嚴回去時經過穆馬林的竹屋停下,聽到穆馬林的鼾聲平穩,應該沒多大問題了,陶嚴回到自己屋子里面安然入睡。
雖然陶嚴現在早已不是在江陰城牢中那樣渾渾噩噩了,腦子清醒感覺也很靈敏,但是依舊絲毫沒有發現文第圃遠遠的跟在他后面。
第二天早潮退潮后趕完海,聽胡半仙說穆馬林已經蘇醒過來,陶嚴和林岱文第圃就去看望。
早上喝過兩大碗粥,精神已經好了很多的穆馬林一看見陶嚴,馬上翻身下床跪倒在地,大聲道:穆馬林愿奉陶公子為主人,終生誓死效忠。若違此誓,必遭天譴!
陶嚴愣了一下,馬上上前欲將穆馬林攙扶起來:你我都是落難至此的流民,誰遇上昨日之事都會出手相救的,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穆馬林跪在地上卻不肯起身:穆馬林這條命就是公子給的,愿為公子奴仆誓死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