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此一戰,便是死戰。
至死,不退。
至死,不降。
一切為了大漢,一切為了陛下,一切為了……榮耀。
站立在宮殿中的上官桀抬起的手臂又再次壓了下去,他不敢抬頭,他的眼睛赤紅赤紅一片。
金日磾被這種聲勢差點掀翻在地,金日磾有一種預感,這個時代……將會被這個男人掀翻。
繼而,他,也在心中痛呼:死戰,死戰,死戰……
咣哧,金日磾也從地上撿起一把戰刀纏繞在手上,他怕自己蒼老的手掌會握不住這柄戰刀。
劉拓戰刀指著宮殿大門,說:“隨我來!”
金日磾欲要前往。
劉拓攔住金日磾,低聲說道:“金公,守好陛下,小心上官桀。”
金日磾大驚,這……這……
“好,劉拓,你盡可放心,吾在,陛下在,吾亡,陛下仍在。”
劉拓點頭。
金日磾提著戰刀護衛在皇帝四周,除了費晩再無任何一人可以靠近。
“靠近此處三丈者,死。”
說著這話的金日磾滿身殺氣,絲毫看不出老邁之態。
皇帝劉徹只是定睛看著率領數十人守住宮門的劉拓,那道身影,和年少時的自己,太像太像了。
劉徹好似又回到了年少時,青澀的臉龐,滿腹的雄心壯志與朝氣。
這……大概就是宿命吧。
宿命這種事情,誰又說得好呢?
劉拓不相信宿命,宿命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只相信自己所看到和聽到的。
感受著手中戰刀的重量,劉拓緊握戰刀,死,也不能丟了它。
宮殿外面的喊殺聲終于停止了,片刻的安靜之后便是腳步聲的越來越近。
叛軍,終于攻到了皇帝的寢宮。
死戰,一觸即發。
而在遙遠的長安城中,當那身背戰旗沖過的騎兵,巧兒終于沒有忍住,她告訴劉大,今日的長安城,有叛亂發生。
“病已,你看,好帥啊。”
劉病已點頭,真的好帥啊,比小叔都帥。
劉大大驚,聯想到剛剛沖過的信使騎兵,他扔下魚貨便拉著劉病已和時耐沖了出去。
劉病已和時耐正在羨慕著著呢,忽然被劉大拉走,兩人大呼:“劉大,你這是做什么?”
劉大扭頭對著巧兒一笑,只是張了張口,并未出聲,可是,巧兒知道他說的話:“保重!”
巧兒,繼而滿身淚水。
此一去,劉大,便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小主兒,時耐,今日,府中有危險,你們倆在這兒藏好,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我會來接小主兒你們回府的。”
劉大將劉病已和時耐藏好。
劉病已和時耐小臉驚疑,府中……能有什么危險?
嘩啦。
劉大給他們的藏身之地蓋上厚厚的干草,這該死的天氣,雪下起來沒完沒了了。
處理完一切后的劉大飛奔著跑回了府中,在途中,他發現一隊軍卒正朝著府中而來,殺氣騰騰,要抓緊。
老李頭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他正躲在小亭中哼著漢歌品著熱茶。
咣當!
劉大毫不客氣也用了最大的力氣,甚至小亭子的門都有些破裂了。
老李頭嚇了一大跳,“劉大,你個小子發什么瘋呢?”
呼呼的冷風直往小亭子里灌,凍得老李頭瑟瑟發抖。
這個可惡的小子。
劉大咽口唾沫對著老李頭說:“李翁,今日,長安城中有叛亂發生,府中,危險。”
老李頭瞅著劉大,平日里頭老實巴交的劉大不像是會說謊的小子。
騰地一下。
老李頭從躺椅上躍了起來,扯著劉大的衣領惡狠狠問道:“劉大,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劉大點頭,他當然知道,他指著外頭的長街,叛軍……已經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