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身為太子老師的韋賢一聲令下,劉弗陵四人就如同被放飛的鳥兒一般。
雙手夾著竹簡的韋賢慢悠悠離去,嘴中還念叨著今日還差多少字要抄錄,還要注釋哪篇文章。
而放學后的劉病已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府中,而是按照約定來到一條小河邊。
這條小河波光粼粼,有些耀眼。
劉病已朝河面投了一瓦片,數著一二三四……
不多時,一名扎辮小女童蹦蹦跳跳而來。
“病已哥。”許平君充滿歡樂。
劉病已咧開了嘴,露出他久違的笑意。
不知怎地,仿似只有看到許平君后劉病已才會很輕松的笑出來,笑出自信與強大。
“平君,你來了。”
比許平君大了數歲的劉病已竟有些不知所措。
許平君搖搖晃晃著腦袋,問:“今日先生又教給了病已哥哪些文章呢?”
聽到這話的劉病已忙將今日自己所學到的文章背于許平君聆聽。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等到背誦完畢,許平君拍著小手歡呼道:“病已哥好厲害。”
劉病已會心一笑,這般簡易的背誦恐怕也只有她才會夸贊自己厲害吧。
兩人垂坐在河岸邊,聽著嘩嘩流水之聲,看著發出吱呀的楊柳樹,微風拂來,恰是安好。
等到天色漸晚,劉病已才起身對著許平君道:“平君,我要回去了。”
許平君也坐起身,對著劉病已說道:“嗯,平君也要回去了,不然阿娘又該擔心了。”
接著,兩人一左一右向背而馳。
一種美好被印記在這里,成為歷史中的一段美事。
回府后的劉病已放下書包和時耐逗弄嘿嘿,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和嘿嘿嬉戲玩耍過了,導致現在的嘿嘿都不太愛搭理自己。
對于這,劉病已很傷心。
時耐撫著柔順的嘿嘿毛發,對著劉病已說道:“病已,東宮陪讀好玩嗎?”
沒了劉病已的掖庭學堂就好像丟失了魂魄一般,就連張延壽都發憤圖強了,搞得時耐等人極其不適應。
如果病已還在就好了。
掖庭學堂的他們常常這般想。
劉病已說:“嗯,韋賢韋博士學識淵博,引據經典張口便來,對于賢者著作也頗有見解,常常有令我茅塞頓開之感,而且每日課下布題都有所不同,算是上佳。”
劉病已很滿足這種生活,每日間的上學溫習朗讀都很讓他覺得充實。
知六藝,曉春秋,懂明理。
原來,這種日子才是最適合我的。
劉病已暗自想到。
時耐卻是問道:“博士啊,那也算是我們大漢朝最厲害的讀書人了吧。”
皇帝劉徹設五經博士,專掌經學傳授。
博士職位一般采用征拜和薦舉的辦法,卻也需是明于古今、溫故知新、通達國體之人,精通《易》、《書》、《孝經》、《論語》的人方能被薦為博士。
極為不易。
就算是放在現在也算是學霸一枚了。
劉病已點頭,“能夠教學太子殿下,學識肯定是冠絕天下的。”
時耐覺得這話有道理,太子殿下那是什么人?是大漢朝未來的皇帝,是大漢朝未來最厲害的人物。
能夠被選中執教太子殿下,豈能是平庸之輩。
“嗯,那病已你也和太子一樣,都是受韋博士教學,以后也會成為大漢朝最厲害的人之一的。”
按照邏輯,這話沒毛病。
劉病已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目標,他搖搖頭,說:“學問夠用就行,我要從軍,做將軍。”
萬人敵的大將軍!!
時耐不解,“為什么?”
劉病已答:“為了李爺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