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放冷箭?
呵,所問之人定是當不了儒生。
鷹犬眾多,后又有其他氏族陸續逃來,誰讓這東門便是唯一的生路。
一時可以力敵,久峙必會疲憊。
只憑一人,又如何守得住。
箭囊已空,伏尸滿地,可終究,還是擋不住茫茫劍鋒。
“他受傷了!!他受傷了!!快!!殺了他!!殺了他!!”
胖閻羅毫無理智的嘶吼著,其余家主也是暴跳如雷,指揮著眾多親信朝著男人殺來。
看著四面八方襲來的劍芒,男人再次咧嘴一笑,仿佛等待著他的不是死亡,而是重生。
“喂,不過是埋個人的功夫,有必要玩這么大嗎?”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就從天而降,一柄細劍宛如巨蟒吐信,寒意四射。
只一瞬間,就將男人的身邊清出了一片空地。
“這不關你的事。”
本就是酒肉朋友,為何要不惜性命!男人看著眼前的身影,神色復雜。
“你還沒給埋人的錢。”
人生難得一知己,酒肉朋友又何妨!喝了你的酒,這輩子,都不會離你而去。
男人不再言語,與灰絨身影背靠而立,這家伙,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請他喝酒。
城中除了東城區,其余三區皆已被平定,所謂走卒不過也是混口飯吃,強軍來襲,自然是以自保為先。
東城候府還稍有些抵抗,但也無濟于事,與大秦銳士相比,這些雜軍顯然不具備對抗的實力。
只是稍晚幾許,候府也被拿下,除了東門,其余各處皆已易主。
可當白家兵趕到東門之下時,才發現,東門并未打開,現場殘尸斷臂,血染大地,唯有兩人癱坐其中,似還有些喘息。
銳士們大為震驚,以二人之力,斬殺百人,此等勇士,何人不驚。
看到那些銳士,男人想笑,卻似牽扯了傷口,咧著嘴直抽抽。
“你認識他們?”
灰絨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中了數劍,若不是及時封住了血脈,怕是已經失血而亡了。
“誰知道呢,總不會比之前更壞了。”
“也是,那姑娘,我埋在洛水邊的那顆大樹下了,和她的母弟一起。”
“是嗎,那謝謝了,你讀過論語嗎?”
咳咳咳!
這回輪到灰絨扯動了傷口,他想大笑,干著嗓子,卻笑不出來,緩了好一會,才順過氣來。
“你就是讀了論語,也要還我埋人的錢。”
男人氣的呲牙咧嘴,真小氣,怎么會遇到這樣的酒肉朋友,當初要是不請他喝酒,就好了。
一劍舞畢,渾身舒暢。
贏武迎著朝陽,仿佛大丈夫生于天地間,就該如此酣暢淋漓。
子容端著一壺熱茶來到身后。
“茶者,葉苦,微寒,需高溫殺青,可留其香,然脫水慢則腐,不但香味難存,且苦寒傷脾,所以需要不停用手揉捻,使其快速失水,可去其寒,留其香,還能提神醒腦,利于腸胃。”
茶之一道,贏武不過是附庸風雅,前生并未研究過,今世也是興趣使然,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此間竟還真有懂茶之人,實在是讓他高興。
接過茶壺,也不顧其他,對著壺嘴就是猛灌一口,哈,果然是熟悉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
“沒想到子容姑娘不但妙手回春,竟連茶之一道也是登峰造極啊。”
他可是想念這個味道許久了,自己也找人嘗試過,可均以失敗告終,原來并不是方法不對,而是少了這么一雙妙手啊。
贏武感慨的看著子容的雙手,可誰知子容頓時臉若燒云,嗖的一下將手背在身后。
“公...公子過獎了,我不過就是隨手試了一下公子的炒茶之法,又...又不是專門去研究的,你喜歡就好,我...我去煎藥了。”
說完頭也不回就噔噔噔的跑掉了。
這丫頭。
贏武搖了搖頭,再度看向了東方的朝陽,一個時代的落幕,必將迎來一個時代的崛起。
在歷史的潮流之中,每個人都仿佛是一顆石子,縱使能激起水花無數,也最終會被淹沒在這浪潮之中。
一個人的意志,永遠無法動搖歷史的長河,只有無數人覺醒,才能改變命運的桎梏。
大爭之世,是為爭。為己爭,為國爭,為萬民爭!為華夏之統一!為民族之覺醒!為萬世之太平!不得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