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患有喘疾,病根久治不愈,每逢秋冬之季,可謂苦不堪言,多虧醫家的子陽給他抓的秘方,這才結束了他的痛苦。
一來二來,兩人相識相熟,氣味相投,這才成為摯友,誰曾想,這家伙還真不把他當外人。
連這種機密之事也對他無話不說,當時嚇得他趕緊捂住對方的嘴。
生怕再從他嘴里蹦出什么驚天大案,為此他還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他的朋友。
事關醫家師門,醫家每一位弟子都應該保守秘密,直到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你不幫忙查案也就算了,還把此等機密之事傳于他人,若是讓兇手聽到了,再將證據毀于一旦,豈不是萬事休矣。
子陽對他倒是信任,說什么告訴他也是想讓他出謀劃策,畢竟神醫死后,醫家對王室的信任度大大不如從前。
要不是因為太學府,醫家估計早就離開秦國了,雖然那病王給出了承諾,影密衛也是秦王親衛。
但子陽還是對其能力抱有懷疑,不然也不會將此事與他商量。
他能怎么辦,摯友之托不可負啊,這十四年前的卷宗都被他翻爛了也沒看出里面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這也是為什么司馬錯找來時,他一口就能報出卷宗位置的原因。
他是故意只給司馬錯一個時辰的,連他都查不出來的東西,憑什么司馬錯就可以,大家都是同齡人,他的官位還在司馬錯之上。
但要說司馬錯沒懷疑過他,那也是不可能的,奈何他做事向來磊落,隨便一查就能查個底掉。
以影密衛的能耐,要是查不出他是清白的,那才是大大的丟人。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太廟之中,還真讓那司馬錯查出來了一些貓膩,只可惜兇手背后的勢力太過強大,竟悄無聲息的殺人滅口。
如今線索又斷在了那里,子陽要是知道了,不知該有多難過。
掩日劍是燕國的賀禮,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時隔十四年,想要確認,除非把燕國典祠里的卷宗也查一遍。
這顯然是不切實際的,那又該從何處下手呢,如果是司馬錯的話,你會怎么辦呢。
思慮漸深,也困意來襲,不知何時,微鼾已起。
跟某個單身狗不同。
司馬錯可是有媳婦的,嬌妻在懷,溫軟如玉,可這腦子里,不知怎么的,竟想起了那個自戀狂。
那自戀狂是當朝司寇陳莊的侄子,自幼母親病逝,父親也是為國捐軀,雖寄居于陳莊府上,性格卻極為自立。
加冠后便立即搬離陳府,自力更生,如今也是憑借自身的能力,高居奉常一職。
怪不得會如此高傲,但從那自戀狂的身上,司馬錯卻看到了這背后的隱患。
醫家,已經有部分人,不愿意再相信秦國的王室了。
而如今大王的身體還要醫家的人悉心調養,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若不能盡快給醫家一個交代,這三年的不滿,說不定頃刻間就能爆發。
屆時醫家離秦事小,大王身體才是大事啊。
此時妻子又在他懷里拱了一拱,似是不滿他大半夜的胡思亂想。
司馬錯咧嘴一笑,緊了緊懷里的玉人兒,聞著秀發的芬芳,暫時拋卻了所有的煩惱,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