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鏞哈哈一笑,說:這完全是誤會,誤會。你們又不知道我們去年就在輯里村預定春繭。如果你們早知道我們預定春繭,你們也不會去傷這種精神。
兩位主管一邊給劉鏞讓座,一邊異口同聲說:那是那是。
劉鏞接著說:事情已經過去,兩位都不要在放在心上,一時誤解,有所難免,同在一個行業吃飯,大家都不是冤家,客客氣氣,沒有必要爭個輸贏。
劉鏞一番話反而把兩位搞得無地自容。
王主管不好意思地說:全是我不好,今年收不到生絲,自己沒有飯吃,怪人家米飯香。
劉鏞又說:過去就讓他過去了,別往心里去。
劉鏞如此大的心胸令谷主管和王主管更是羞愧難當。
谷主管說:你有所不知,這下麻煩可大了。
劉鏞笑著說:還有什么事?
谷主管說:剛才州府來了公差,取證五十兩銀子之事,恐怕吳大人已有麻煩。真是害人啊。
劉鏞說:哦,是這樣。
劉鏞問:王主管,你把銀票交給吳大人時,還說了什么?
王主管說:我對他說,今后縣衙那些地方,如果有需要,資金短缺,盡管說。他笑著說,‘飛英塔’需要修繕,沒有資金。我說好說好說。
劉鏞笑著說:那倒有戲了。
兩位奇怪地問:什么戲?
劉鏞說:那你要到州府聲明,這錢是給縣衙修繕‘飛英塔’的,絕不是給吳大人個人的。
兩位說:哎,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但不知道,吳大人現在處境怎樣?
劉鏞說:按照情況分析,估計吳大人已經被拿下。你們一方面要到州府說明情況,說當時一時沒有講清楚;另一方面,要和吳大人統一口徑,說這錢是為修繕‘飛英塔’所用,而不是給個人的。
王主管為難地說:到州府作證不難,如果吳大人已經被拿,要和他統一口徑就難了。
劉鏞說:哎,天無絕門之路。按理說,吳大人已經被拿,那么不會關在縣衙,肯定關在州府。那么,通過關系帶信給他。當然,錢是要花錢的。這叫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谷主管和王主管都感到劉鏞話在理。
谷主管接著對王主管說:那事不宜遲,你趕快前往湖州,也許還有挽回余地。
王主管出高價叫了一條航船,要船工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湖州。
幾個小時以后,航船在北門靠岸。
王主管心想,先到吳大人府上看看情況再說。于是,急匆匆來到吳大人府邸。
自從前幾天這場庭審,弄得吳大人很難堪的下場,整一場開庭差點兒成了審判自己。位置保不住不說,弄不好要坐牢。因此,整天提心吊膽,悶悶不樂。上午‘應卯’以后,就‘下衙’在家。
見王主管進來,吳大人氣不打一邊來。站起來沖著王主管就哄道:愧你還有臉往這里跑,你不把老夫這條命整死不罷休吧。
王主管嬉皮笑臉地說:吳大人此話言重了,我們畢竟是同鄉,親不親,家鄉情。想當初,我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權杖吳大人多多關照,哪有害你之理?我匆匆而來,就是為了此事。
吳大人說:怎講?
王主管說:見你在府邸,心稍有安。今天上午,州府已有公差前往南潯核實此事。有一個重要環節,我要去州府明說。當時心里一陣緊張,只知道所問所答。一個重要細節忘了明說。五十兩銀子不是給你個人所有,是修繕‘飛英塔’所用。你我口徑一致,您放心,我哪怕受刑50大板,咬定就是,州府怎能隨意斷案?
吳大人臉上露出微笑。說:此乃良策。接著又說:這絕不是你所之計。
王主管笑著說:此乃原所謂的被告劉鏞之策。
吳大人驚訝地說:被告劉鏞之策,他不恨你,反而獻計?
王主管說:此人寬宏大量。
吳大人說:看來為官這下有救了。劉鏞此人,如此寬宏大量,你們如此對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不該。此人量大福大,日后必有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