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肚子都沒怎么填飽,片刻間,那該死的饑餓感又突然襲來。坐在矮椅子上,怔怔地望著手里剩下的半包餅干,柳山行已經開始想念佟英做的魚罐頭白粥了,曾經那么厭惡的東西,現在是無比想念,哪怕喝口淡淡的粥水也好啊!
郁千河從一面半腰子高的墻角里站了起來,他跨著腳邊的雜草走出來,手還緊了緊褲腰帶的綁繩。柳山行臉上頓時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自己剛剛還在幻想著解饞的食物,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剛剛解手出來的人,瞬間食欲全無!
雖說自己想的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也勝似美味佳肴了。
“干嗎?”
面對著眼前這副嫌棄的表情,郁千河愣愣地發問,說完從背包里抽出了幾張紙巾,在手里干擦,說道:“現在可不是講究衛生的時候,咱們現在也就只剩水了,吃的東西也就幾包餅干,我覺著在這么下去咱們得啃野菜。”
“你給我去洗手。”
柳山行指著他,義正言辭地說道:“相反現在才是應該講究衛生的時候,要是生病了,這荒郊野嶺我可找不到醫生過來給你開藥。”
“哪有那么嚴重?誰說沒洗手就會生病?”
兩個人相對無言,郁千河滿臉無奈地蹲在地上,把手伸了出來,柳山行拿著礦泉水往上面倒。
“行了行了,別浪費呀!多此一舉……”郁千河的樣子怕柳山行倒太多水,連忙喊停,手也奮力搓著,那力度使得連表情都在用勁,不想讓任何一滴水沒有派上用場。
柳山行直起腰站到了一塊花崗巖做的石臺上,從一個破了頂的黑灰色爛房窗戶里探出了頭,這里是破舊的城鎮邊緣,許久無人打掃的公路飄滿了雜物,車輛停在路兩邊的車位上,跟往常無兩樣,只是靠近一看,車身多了層灰。
一直沿著公路看去,遠處是長得高高的皇竹草地,大片的翠綠色映入眼簾,風吹著那長得像長刀的葉子徐徐飄動,那是他們將要前進的方向。
“千河,咱們沒法繞過去嗎?”柳山行看著那隨風飄搖的皇竹草,黑青的色調好像掩蓋了些什么,心里不禁有點發毛。
“我也不清楚,地圖上這里就是去城里最近的路線了,等過了這片高草地,再走一段高速公路就能到了,到時候得趕緊去找吃的,要不然得餓死!”
從石臺上跳下,柳山行抄起插在地上的鐵鍬出了門,郁千河緊隨其后,邊走著還前后張望了一下,他摘下眼鏡,用手掌擦了擦兩鬢的汗珠,戴眼鏡的人大夏天實在是難受。
兩人便沿著公路走著,對面就是皇竹草地了,東南邊是一座布滿植被的小山坡上,西北面是一條小溪流,再往西就是一片叢林,長著不高卻又茂密的樹,里面幽暗無光。
潺潺流水的聲音在此刻相當悅耳,溪水沖刷著堵在中間的石塊,被分流之后又再次重聚,一路向東,在奔往大海的路上乘風破浪!
“沿著溪流走吧!”
郁千河指著手里的地圖遞給柳山行看,柳山行的眼睛被太陽照得瞇成縫,地圖上做了很多標記,代表河流的藍色細條延伸到了他們要前往的那段高速公路,上面早已被黑色的筆跡畫得眼花繚亂。
“對了,你說這水能喝嗎?”郁千河忽然停下腳步,盯著腳下的河水問道。
——
柳山行蹲在河邊裝水,郁千河前后警惕著,緊張地捏著手里的那把鐵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