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
柳山行靠在墻邊捫心自問,是因為那個畫面過于扭曲嗎?還是因為那個畫面過于暴力嗎?難道末世以來自己見過的血腥場面還不夠嗎?!
他不懂自己為何會被那一幕給打擊到,好像被某一種特別的情緒擊中,惶恐中夾雜著憤怒和憐憫。
“你沒事吧?”
“沒事……”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尸變,郁千河把老婆婆的尸體放平在地,用手輕輕將她的眼睛合上,匕首慢慢從后腦勺刺進去……
起身擦拭著刀刃,郁千河不經意間才注意到柳山行的表情,他錯愕地看著,錯愕到瞪大著眼睛。
“他們是被趕出來的……”
柳山行顫抖地說著,手里的拳頭攥著,發抖,變紅,長長的指甲好似要嵌到肉里去!他咬牙切齒,淚水從眼眶擠出,眼神里好像有一頭隨時會暴怒的黑熊,像地獄里永遠燒不盡的巖漿烈火!
——
木桌子上一個咖啡杯里正點著一根蠟燭,融化的蠟沿著壁慢慢地往下滑去。搖曳的火光在柳山行的臉上忽閃忽閃,面容憔悴,好像黑發中間多了絲絲白發。
門口堵著個老舊的木質衣柜,房間里的窗戶都用層層衣物遮得嚴嚴實實的,以防蠟燭的光亮透到外頭。
這間房子就是他們今晚的避難所了。
說不無聊是假的,除了發呆好像無事可做,郁千河在房間的書架上拿了幾本小說,坐在桌子旁翻閱著,手指快速地磨過,噠噠噠是紙張拍打的聲音,這本不好看就換另一本,桌子上已經疊了一整沓了。
“別想了,要不然就早點睡吧。”
看著柳山行在那里滿臉惆悵,郁千河低聲勸說道。見柳山行遲遲沒有回應,情緒不高,郁千河把書合上放回了書架,正準備吹掉杯子里的蠟燭。
“這個村里應該還有其他人……”
“你要干嘛?”
“我覺得得做點什么……”
郁千河閉著眼睛,手扶著額頭,他心里最不想聽到的答案還是從柳山行嘴里說了出來。
“你去了有什么用?”
“那婆婆是被趕出來的,為什么要怎么做?難道就因為那是個老人?是弱者嗎?”
“人都死了,你去了也無濟于事!”
“咱們得去!”
兩個人越說越大聲。
“去了又怎樣?!討回公道嗎?都這種時候了,去做這種事有什么意義?”
“那要是祠堂里面還有人需要幫助的人呢?!”
“那就是個個例,你別管這件事了好不好?”
“不好!我看不得別人受這種苦!”
“小聲點!”郁千河低聲吼道。
兩個人陷在爭吵中,完全忘記了外面世界的寂靜,此時爭吵的聲音可能會招來不測。
柳山行在原地來回踱步,然后停下對郁千河說道:“這樣,我一個人去,你在這里等我消息,不會很久的!”
“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