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千河不想繼續討論了,他懊惱地坐到了椅子上,摘掉了眼鏡,用手在臉上狠狠地搓了一頓,他沉默了好久,房間里也安靜了好久……
接著,視線又移到柳山行身上。
“你執意要去,我也阻止不了你。”郁千河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明天去看看……先休息吧!”
“好!”
言簡意賅的幾句話,郁千河選擇了妥協。
夜晚是漫長,路途也是遙遠的。
許久,郁千河還在房間里翻來覆去,始終毫無睡意,身下的地板好像格外的冰涼,屋子里好像也悶得要命,從剛才答應了柳山行之后,他就覺得渾身難受,心臟好像在微顫……
他極力想欺騙自己,他不想承認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他怕!
那個婆婆口中所說的祠堂中,到底是一些什么樣的人,作惡多端?亡命之徒?把手無寸鐵的孩子和老人趕出來,這跟殺人又有什么區別?
這個時候,郁千河的眼前好像出現了那個大個子,那個戴著鴨嘴帽,留著滿臉胡子的大個子!
他就站在自己面前,那雙眼睛還是會讓人懼怕,他慢慢舉起了手中的那把獵槍,然后扣動扳機!
咔嘭!
郁千河被驚醒了,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睡著了。等等,那聲響是怎么回事?是夢里的?還是真實的?
柳山行也猛地從地上爬起,這一下,郁千河確定那響聲是現實的了,兩個人四目相對,確定這是外面傳來的。
這種突如其來的動靜會不自覺讓人心跳加速,郁千河迅速抓起手邊的匕首,正要起身,柳山行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看到了郁千河眼神里的慌張,注意到他握著刀柄的手在發抖。
“看看情況。”
說完,兩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掀開了事先就有所準備的小洞口。
外面的天已經微亮了,但卻晨霧繚繞,能確定的就是遠處的街道上四個黑影正在移動,是人是尸便不得而知了。
那些黑影在奔跑著,柳山行努力想辯清那是什么,恨不得這個時候有個望遠鏡在這里,他一直緊盯著那四個黑影,直到他們后面出現了一堆黑影。
那是四個人。
柳山行轉身要出門——
“別去!”
“那是人!”
郁千河有點驚詫地看著柳山行,問道:“那些鬼東西跟在后面!”
“我知道。”
剛說完,柳山行拿起鐵鍬,快步走到門旁邊,搬開了堵在那里的衣柜,奪門而出,郁千河猶豫了一會,加快腳步緊跟其后。
來到大門旁,柳山行慢慢地打開鐵門,外面就是危機四伏的街道了,晨霧給人潮濕的感覺,接觸到空氣的皮膚都好像附著了一層水汽。
“隨時準備關門,獵槍上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如果我沒機會了就立馬關門!”
柳山行的嘴如機關槍一般干脆利落地叮囑道。郁千河手里攥著獵槍,他欲言又止,說道:“好遠的……你確定嗎?”
“我得去。”
柳山行拿著鐵鍬轉身便小跑過去,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霧氣之中。
手指緊緊抓著,那鐵門感覺快被郁千河給捏壞了,外面是一種涼颼颼的體感,跟屋里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又開始胡思亂想,想象著各種可能,然后顫抖地,小聲地在自言自語:“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會給你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