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禮官們感覺壓力無比巨大。
自古至今從來沒聽說洞房之夜有這種詭異的場景。
新娘子美的不似人間,光憑一雙眸子就能讓人壓力巨大,這接下來的禮儀還怎么去舉行?在場禮官誰都感覺自己提不起勇氣走入眼前的房門。
幸好還跟著長孫皇后和圣女大祭司。
幸好選擇的喜童乃是小兕子和丫丫。
邦邦!
夜空身處忽然響起一陣梆子聲。
這代表著子時一刻已經到了。
長孫皇后和圣女大祭司對視一眼,忽然聯袂走向新婚喜房,兩位女性長輩明顯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分明有種不敢去直視小盲瞎的錯覺,等到兩人進入房門之時,隱隱竟覺得額頭有汗。
“這丫頭,美的太給人壓力了……”兩個女性長輩下意識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離奇和震驚。
她們乃是女人,竟然也扛不住小盲瞎的出塵裊裊。
……
“這個,這個,時辰不早了……”
進門之后過了良久,終于長孫皇后還是抗住了壓抑,皇后硬著頭皮直視小盲瞎的眸子,努力用一種長輩的慈愛口吻道:“該行禮了,時間不可久拖,小…小七姑娘,你有沒有名字?”
小盲瞎眨眨眼睛,好奇看著長孫皇后,道:“需要有名字么?”
長孫皇后一怔,下意識看向李云。
李云同樣面色發怔,不過隨即反應過來,他故作驚奇看著長孫皇后,裝作很是夸張道:“二大娘,你厲害啊,我并沒告訴你小七的名字,你卻已經知道她叫小七……”
長孫皇后登時一滯。
以皇后的精明如何聽不出這是臨時編造的謊言?
這個突兀現身的第七平妻,莫非她竟然連個名字也沒有……
“我叫草兒!”
突然小盲瞎輕輕開口,仿佛在說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慢悠悠道:“我從小就叫草兒,李云應該知道這個名字。我的一位同行者臨走之前,曾經跟他說過我的名字。”
李云微微發怔,猛然想起確實如此,當時那個年老瘸子更夫訴述隱秘,依稀說了一句草兒并未成年,只可惜李云當時光顧著震驚,壓根沒有留意那么兩個字。
“好啊,有名字就好了!”
長孫皇后如釋重負,臉上現出慈愛的笑容。
哪知小盲瞎突然又開口,道:“叫小七也行呀,我很喜歡小七這個名字。我從山中來,本是一顆草,草兒山中的名字,我應該有個塵世的名字……”
說著看向長孫皇后,一雙清澈宛如碧水的眸子閃閃發光,語帶恭謹道:“您是家中長輩,賜名該當領取。”
長孫皇后又是一滯,下意識道:“那怎么行?小七這個名字太簡單了。本宮應該去請陛下和太上皇多方琢磨,專門給你賜下一個好聽的名字。”
“不行的!”
小盲瞎搖了搖頭,俏臉帶笑解釋道:“像我這種人,有著一種很特殊的規矩,每當別人在無意之間說出的話,就是對我這種人的人言封正,不可以改,就得叫小七。”
長孫皇后怔怔看向李云。
李云卻心里一動,雙目飽含詫異看向小盲瞎,好半天過去之后,李云才艱難吐口問道:“封正?”
小盲瞎甜甜一笑,仿佛什么是都不肯隱瞞李云,溫柔道:“你應該明白的呢!”
李云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忽然轉頭看向長孫皇后,無比鄭重道:“皇后伯母,以后她就叫小七。”